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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部分

太監一溜煙的跑去上書房請庭芳,不多時庭芳裹著個斗篷走了來,昭寧帝揮手阻了她的見禮,掃了斗篷一眼,皺眉道:“你怎生穿了個雜毛的?你家沒皮子嗎?”

庭芳笑道:“還沒到最冷的時候,那長狐狸毛的穿著直出汗。”

昭寧帝道:“我覺得猞猁皮的更好,勇國公回了薊鎮,正巧兒趕上封山之前,得了好些皮子送進京來,回頭你們帶兩箱回去。尤其是太傅,你身子骨沒好透,萬別凍病了。”

庭芳福了福身:“謝陛下。”

昭寧帝笑個不住:“你給我道萬福,我還不習慣了。”

庭芳笑道:“穿著亮色斗篷,一時忘了。”

昭寧帝招呼他們夫妻二人坐下,庭芳看著退去老遠的太監,問道:“陛下尋我來有事?”

昭寧帝道:“是突然想起一事,你覺得立太子,是遵循嫡長好?還是賢德好?”

庭芳道:“自是賢德。”

昭寧帝又問:“如何判定賢德?”

庭芳正色道:“其實不是賢德,而是能力。休信孔老二滿嘴胡噌,三皇五帝無信史,打頭一個皇帝秦始皇起,但凡文治武功的皇帝,我就沒見著哪個不黑心的。”

昭寧帝無語:“你真敢說。”

庭芳嘆道:“不想騙陛下啊,好聽的話兒一籮筐呢,陛下往乾清宮裡坐著,日日聽的見。我是盼著陛下能黑心一把的。”說著又笑,“若能黑心成唐太宗那般,就最好了。”

昭寧帝撇嘴:“別樣拍馬屁,照樣是馬屁。”話雖如此說,心裡還是很受用的。

徐景昌默默道:還說我被哄成狗,你還不是一個鳥樣!

昭寧帝把話題拐回來道:“能力又如何評判?”

庭芳道:“考試。”

“哈?”

庭芳道:“朝臣就是科舉上來的,陛下想立賢,除了考試,還有旁的法子麼?說這個品德好,難道那個就不好了?漢朝舉孝廉,弄出多少么蛾子。什麼郭巨埋兒、臥冰求鯉,哪裡是人乾的出來的事?偏當做善行宣揚,不是逼人作惡麼?所以後來才有了科舉。我是不待見八股,好好的功夫盡下在格式上,閒的慌啊不是。可是科舉本身是好的,唐朝分科取士就很好。前次我替齊郡王寫摺子,雖說的是宗室,其實天下都是一般。陛下若覺著沒譜兒,就先設立一個譜,好不好日後再改。就譬如師兄做東西,鮮少有一次就能成的。”

昭寧帝苦笑:“試的兩回,被人罵死了去。”

庭芳道:“想辦點子事實,再沒有不捱罵的。陛下只先別露出風聲。我一年主持考四回,成績都記錄在案。尤其是算學!陛下就是天下的大當家,賬都算不分明,好意思說當家?真到了那一日,陛下甩出一疊成績去,眾人也只好閉嘴了。”

徐景昌道:“瞞著殿下們可不好。”

庭芳道:“陛下很誇一回成績好的,大夥兒就明白了。這都不明白的,那就是算不清賬的了。”爭寵都不會的,趁早滾。庭芳雖看不上宅鬥風,可是宅鬥風都玩不來的,還想玩政鬥?她小時候在家可是無人敢惹啊!爭寵是臣子的基本功。不能只會爭寵,但不會爭寵可就死定了。

昭寧帝讚道:“此計甚好!好太傅,回回我有煩心事,你再不同那幫人一般跟我囉嗦,總能想出法子解決。這便是你說的實事求是了!”

庭芳笑道:“也未必好,且試之。教弟妹,是教他們做人做臣子,這個我擅長;教皇子,卻是不能了,只得陛下多費心。”

昭寧帝笑道:“太傅過謙了。”

說完了正事,三個人復又開始就著燒烤閒話。庭芳是個手殘,昭寧帝比庭芳更手殘,徐景昌一個人烤著三人份,大冬天的熱的滿頭汗。可看二人吃的香甜,又覺著挺高興的。

君臣三人盡興的玩了一場,到申時初才收攤。雪下的越發大了,昭寧帝不放心庭芳的身體,硬壓著她換了件斗篷才放出宮門去。卻是才進家門,就撞上了在二門口打轉兒的庭琇。庭芳忙問:“怎麼了?”

庭琇見了庭芳,才覺得有了主心骨,急道:“四姐姐,二嬸回來了。”

庭芳心頭一喜:“什麼時候回來的?現在哪兒呢?”

庭琇急道:“姨母日日打發人去老宅和二房的宅子裡問,今日去問時,說是已經到家了,住進了二房的宅子。我們歡歡喜喜的預備出門,跑腿的小廝卻道……卻道……”

徐景昌忙安撫:“慢慢說。”

庭琇眼圈一紅,嗚咽道:“庭理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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