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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部分

牽連。非舉家之力,動輒幾千上萬兩銀子的拋費,當真好大手筆!

混官場的,第一條就是不吝臉皮。被庭芳不鹹不淡的刺了一句,王雄英不痛不癢,反道:“治大國若噴小鮮,陛下何苦急於一時?陛下最敬太傅,還請太傅寬慰些許,實乃百官萬民之福。”

庭芳懶的車軲轆的打官腔,便道:“我有個摺子,方才寫好。王郎中倘或得閒路過,就勞你跑趟腿,遞往通政司衙門吧。”

庭芳的摺子素來直呈昭寧帝,要過通政司,那便是公開了。王雄英接過摺子,不敢當面開啟,裝模作樣的揣進袖子。庭芳卻道:“我不大通八股,寫起摺子來也是白話,王郎中不若替我瞧瞧,遣詞用句若有不妥,我好修改。”

王雄英忙忙拿起摺子,翻開一看,登時目瞪口呆!庭芳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廢除賤籍!瞪著庭芳,也太大膽了些!王雄英冷汗都下來了,教坊司盈利供給內庫,庭芳這一招固然避免了家眷之苦,卻是奪了昭寧帝之利。不是火上澆油麼?

庭芳淡淡的道:“我是個直性子,你們那般繞著彎兒講話我也不是不會,不過覺得不爽快。我便直問你,光我家堆的那一庫房的銀子,被抓的人該不該殺?”

王雄英喏喏不敢答言。

庭芳道:“心急火燎的來尋我,不就是你們不佔理麼!平日裡給陛下添堵的事兒還乾的少了?怎地現在又怕他龍體有礙了?既是不佔理,我又如何求情?那日我略提了一句仁心,陛下就惱的在乾清宮把我發作了一番。我便是太傅,到底是臣子,還能硬摁著陛下不按律令處事?”

王雄英苦笑:“太傅的藥也下的太猛了些。”

庭芳冷笑:“我便是太后,也撈不出那麼許多人。我問你,你說他們該罰不該罰?”

王雄英只得道:“該。”

庭芳道:“不就結了。既你們在仁德上做文章,索性做到底。沒了賤籍,自沒了教坊。你們所求的,不過是個顏面。只消不落在那處,旁的都好說。依其夫的罪責,罰她們去紡織廠做幾年女工,我這錢收的不虧心吧?”

王雄英又是一身冷汗,葉太傅不愧為一代梟雄,當真什麼話都敢講。卻是心念女兒的安慰,硬著頭皮問:“怎樣的紡織廠?”

庭芳道:“恰陛下說要在京畿設廠,以供五軍之軍需。此事我們家徐都督在辦。旁的不說,他的人品,再挑不出什麼不好來。五軍管轄之所,說做工就是做工。只是旁的女工懶惰了,或是扣錢,或是開革。罪婦一無錢財可扣,二不可開革,少不得受些皮肉之苦。裡頭都是女眷,巡防的也是女子,就是辛苦些,半分不損名節。未出閣的不過是日後叫人挑揀下年紀,你們擇偶上多費心罷了。我想了好幾個日夜,才想出個這般法子。你們不滿意,銀子抬走,我可是懶的管了。”說畢,傲慢一笑,“我家有海運,還管著陛下的私庫,看的上你們那點錢!不是我五妹夫的母親在我跟前哭的淚人兒一般,我不好不給五妹妹做臉,當我稀罕的管你們!”

王雄英哪裡還敢接話,連連作揖道:“下官孟浪。”

庭芳道:“你且去遞摺子。此事也不只我一個人使力就能成,你們也多勸著陛下些。仁者愛人,陛下向孔聖賢多學學,也是好的。”

好囂張的話!昭寧帝對葉太傅當真是寵的沒邊兒了!王雄英心下稍安,見天色不早,不敢再打攪,告辭離家。

次日通政司收到摺子,舉朝譁然!廢除賤籍!說的容易。誰家沒養奴婢?奴婢不用繳稅,若算了良民,養多少奴婢就要替奴婢交多少稅。天下奴婢多了,國庫竟是又厚了一筆。王雄英也反應過來,怪道葉太傅絲毫不懼砍了昭寧帝的內庫,合著她把人頭稅給算計了!想起她之前在江西男女一齊繳稅的政策,一拍大腿讚道:高!實在是高!

江南籍的官員立刻交口稱讚,謂之仁德。還例舉宋初僱工制如何合理。書讀的多些的,更是重點拿出人口兼併之害大談特談!把非江南籍的官員氣的倒仰。替江南黨求情便也罷了,白白叫他們多交一筆稅是幾個意思?更有家族手中掌握地方樂戶、青樓、人口販賣的,更是破口大罵。

都察院跟打了雞血似的狂參庭芳,不好拿“仁德”說是,便參貪汙、便翻舊賬!

被參的庭芳,需得上折自辯。庭芳才不跟他們掐架,拿著一疊計劃書,就進了乾清宮。乾清宮正在為庭芳吵的臉紅脖子粗。以袁首輔為首的江南黨力挺庭芳,把她誇的天上有地上無;以都察院為首的則是揪著庭芳造反之事不放,立逼著昭寧帝誅殺反賊,以正朝綱。

庭芳就這麼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