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放。陳鳳寧疼的呲牙咧嘴,徐清還當是太姥爺同他玩,越發興頭。庭芳拍了徐清的小爪子一下,喝道:“放手!”小孩子有些毛病就不能慣!
徐清玩的正高興,哪裡肯放?庭芳欲掰他的手,陳鳳寧就抱著退開兩步,護短的道:“你個做孃的半分耐心也無,哪能動不動就打,你得同他說道理!”
庭芳抽抽嘴角,尼瑪,他還聽不懂人話好嗎!
徐景昌眼疾手快的趁著徐清換手時把他抱開,徐清看了看左右,有最縱容他的太姥爺跟太姥姥在,癟著嘴就哇哇大哭。陳鳳寧老兩口登時就急了,紛紛道:“哎呀你弄哭他作甚?”
姜夫人道:“誰家姥爺不給扯鬍子,反正都老了,還想做那美髯公不成?你就讓他扯扯嘛!你看他哭的多難過!”
徐景昌:“……”總算知道陳恭怎麼長成熊孩子的了!
周圍的圍觀群眾就這麼看著堂堂布政使圍著堂堂都指揮使打轉兒,隔著徐景昌高大的身形,上躥下跳的哄重孫子開心。
庭芳深吸一口氣,默唸道隔代親隔代親……強行忍住收拾徐清的衝動,扭頭對錢良功道:“江西瑣事,多賴先生。若有變故,儘快決斷。哪怕做錯也比猶豫不決強,大不了咱們再想法子描補。”
錢良功憋著笑道:“郡主放心,還有儀賓並陳大人在家呢。”
該說的話該討論的內容早在臨行前的會議上說明,多說無益,反倒顯得不信任幕僚。徐清的假哭聲如魔音灌耳,庭芳耳不聽心不煩,帶著君子墨和王虎,跳上船走人!與此同時,預備去統合浙江與安徽的任邵英,亦登上了船艙。
滔滔江水裹著庭芳的船遠去,徐景昌抱著兒子,才分別已想念,等你早日歸來。
京杭大運河接駁長江,庭芳可以走水路直入淮揚。省卻了換交通工具的麻煩,在古代的出行環境裡已算不錯。此番她不單帶了人與一些可以順手銷售的貨物,重要是帶了不少銀子。在江西滾了一年,顧不上穿衣打扮,日常動用的皆是布衣或絹。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在家裡怎麼樣都無所謂,她的權威建立在才學與對軍隊的掌控。但出門在外就不行了,尤其生意場上,輸人不輸陣,怎麼華麗怎麼來。因此她預計在松江停靠七天左右,用以打造裝備。
談判雖急,卻也談不上行軍的分秒必爭。報信則不然,任何時候資訊都是越快越好。陳鳳寧的長信在庭芳未到淮揚時,已抵達目的地。戶部左侍郎湯玉澤拆開厚厚的包袱,見裡頭全是字紙,不禁一愣。料的事情恐怕不簡單,隨口指了幾件事把書童支開,一目十行的掃起信件來。
湯玉澤是湖北人,乃陳鳳寧的同年,二人年紀相差彷彿,都是少年得志,交情頗深。陳鳳寧次子陳季常之妻便是湯玉澤的侄女。之後二人各自為官,已是多年未見,只有信件來往不絕。固然比不上與葉閣老的總角之交,於官場上算死黨了。戶部本就管天下稅收錢糧,陳鳳寧對不久前平定甘肅有功、升回京中坐了戶部第二把交椅的湯玉澤更是殷勤。而湯玉澤入京不到兩年,根基不深,多有依仗先太子殘部,對陳鳳寧自然也是客氣有加。
先太子的人歷經諸事,已不剩多少。尤其是葉閣老跟著亡故,所謂人走茶涼,便是之前忠於先太子的,慢慢的皆轉了心思。庭瑤一個女眷,能繼承的太有限,再則庭瑤便是個男丁,也太年輕了些,難以服眾。到福王嶄露頭角,其跟前為首的文官與葉家勢力已無太大的瓜葛。同時,嚴鴻信穩穩坐了十幾年翰林院掌院,本就不容忽視,何況還是福王岳父。可以預見的、將來的文官黨魁非嚴鴻信莫屬。大家都是文官,能跟葉閣老混,自然也能跟著嚴鴻信混。逐漸的,先前葉閣老的友人變成了嚴鴻信的莫逆,湯玉澤便是其中之一。
官場無節操,湯玉澤的大腿抱的麻溜,翌日陳鳳寧入京,只怕還得湯玉澤去引薦於嚴鴻信。此時此刻,看完信件的湯玉澤心裡有了數,望了望天色還早,即刻便出門往嚴府去了。
嚴鴻信家裡還算安靜,他自來做官就低調,如今更是恪守禮節,一般不在家處理公務。大夥兒知道他的性子,等閒也不來家中尋他。湯玉和不費多少工夫,就見到了嚴鴻信。
先彼此寒暄幾句,分賓主落座,湯玉澤試探的道:“掌院大人可知江西行王田之事?”
嚴鴻信就是江西人,自家族人的田地被分的一乾二淨,怎能不知?族人哭天搶地的寫了無數信件,都被他壓下。無他,不分了田地徵稅,江西拿什麼養兵?又拿什麼反撲?固然心中不樂,但此要緊之時,需得隱忍。各自都只為家族私利,到無可挽回那日,又得有多少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