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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大老爺正焦頭爛額,聽了周姨娘一計,撫掌大笑:“於人情世故上,我不如你。”說畢抬腳出門,到門口還回頭道,“晚間等我吃飯,叫上哥兒,咱們一起喝酒。”就往上房去了。

孫姨娘方才見老爺沒進得了夏波光的門正暗自歡喜,不想老爺直接出到院子裡,又變成鬱鬱不樂。開著窗子望著丈夫,卻見對面也推了窗。眼睜睜的就看著老爺被那個賤人哄了去,老天你瞎眼了吧?又巴巴兒的看著老爺去上房,氣的碰的關上窗,心中怒罵:全都不是好人!

上房裡,陳氏與楊安琴正帶著庭瑤做針線,你一言我一語的,好不熱鬧。大老爺暗自嘆氣,覺得陳氏還不如周姨娘能看清形勢。都什麼時候了,還繡花?繡成真花了又頂什麼用?

見大老爺進來,陳氏站起身,問:“老爺怎麼來了?”

楊安琴一動不動,大老爺跟她問好:“嫂嫂來了。”

楊安琴頷首,權當回禮,依然不動彈。按理來說,她該避了出去。可她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不似平常婦人那般畏縮,日常都不作那慌慌張張的小家模樣。再則狗頭妹夫常不按理出牌,這個點兒來上房,不留神就把妹妹欺負了去,她得看著。

果然,大老爺張嘴就說庭芳的事兒:“外頭越發說的難聽,我原想送她去庵裡休養,你不樂意,娘也不捨得。既如此,不若送到江西去,叫老太太看看外孫女兒?長這麼大,她還不曾給老太太請過安呢。”

楊安琴:“……”親爹?他們家老太太,她是知道的。就如當初她疑庭芳藏奸一般,老太太怎肯輕易信了?江西與京城那麼遠,凡是送庭芳去的人裡頭有哪個說話不向著庭芳的,那丫頭在陳家能混下去?便是能,做爹的也忒狠了吧?您是不是忘了庭芳不是陳家小姐親生的啊?

陳氏依舊單純,皺眉道:“大老遠的,路上病了怎麼辦?”

大老爺差點被噎死,準備了一肚子說服的話,萬沒想到頭一句就是這個!心中怨念:你是不是大家小姐啊?能不能別隻考慮家長裡短啊?

陳氏見大老爺臉都黑成包公了,一時說不出話。楊安琴使勁兒朝她使眼色,也沒看懂。卻是知道楊安琴有私房話要說。便對大老爺道:“我再想想,問過老太太,跟四丫頭說明白了才行。真要送去,也還得先寫封信問問爹孃。”

大老爺跟她說不明白,不高興的道:“我去寫信,你先同庭芳說。她不肯,就叫她來同我鬧!”

目送著大老爺遠去,陳氏才轉身問:“嫂嫂,方才你?”

庭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掩耳盜鈴!”

楊安琴也搖頭:“怎麼想的?去打聽一下,誰出的損招兒!”還用打聽什麼?再門口略問問打簾子的丫頭就知道大老爺剛打哪兒來。楊安琴再次無語了。

庭瑤冷靜的道:“娘別動,以不變應萬變。那起子人正等咱們動作呢。處置了四丫頭,保管他們敢說四丫頭失了貞潔,被家裡沉塘了。咱家有個沉塘的姐妹,名聲好聽麼?還死無對證,便是不是也是了。自家都沉了塘的,怨旁人疑惑你家閨女不檢點?橫豎是一刀,弄死了她還得背個不近人情的惡名。再有人問,娘只管護著四丫頭。”

楊安琴點頭。陳氏的身份很微妙,嫡母。嫡母護著庶女,一方面能說明陳氏確實賢良淑德,哪怕最後庭芳栽了,仗著這點,能把庭瑤撈出來;其次也是利用了大夥兒說不得的心思,庶女連累了親生女,嫡母還護著,可見庶女是清白的。不然誰家太太能忍?便是太太能忍,太太還有孃家呢?不巧,孃家大嫂正在葉家穩當當的住著。想了一回,才道:“謠言止於智者。”

陳氏亂的很:“現在也沒人當面問我。”

庭瑤笑道:“趁著誰敢問,您就撓她。”

“啊?”

楊安琴大笑:“妙!做孃的護著閨女,你們有意見?”

陳氏乾笑:“這怎麼行?”

“不行也得行。”楊安琴正色道,“護犢子的人可交,咱得先站住了。還有,你也彆扭了好幾日,還不去瞧瞧你的小閨女兒,可憐見的,都不敢出門。你再坐著不動,下頭的人就敢作踐她了。”

庭瑤補充道:“爹出餿主意,您是管不了,去老太太跟前哭去。”想著自家親媽不是明白人,索性說大道理,“不到十歲的孩子,在家還得精心養著怕頭痛腦熱的。千里迢迢去江西,路上有個不仔細,她有命去都沒命回。外頭可不比家裡。再則,誰送她去?沒有男人護著怎麼出門,庭樹自己才半大的孩子,他出門我且不放心呢。爹爹叔叔都是要當差的,哪有這個閒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