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都是有潛規則的,大秦自然也不會例外。
金陵勳貴家中的馬車上都會留有各家標誌,每每遇上相遇難行之際,下位者便要讓道,請對方先行,這才是知禮。
魏國公府雖不敢說是大秦第一,但也少遇較之位尊者,青漓這些年出行,還不曾遇過要讓路之事。
再者,便是要對方讓,也要致謝一二才是,哪裡有這樣在大街上吆喝,氣勢洶洶的人,忒不知禮了。
馬車上魏國公府的標誌明晃晃的,對方自然不會不識,既如此,卻還敢叫自己這邊讓路,想必,也是有所依仗才是。
只可惜——青漓懶洋洋的睜開眼,往皇帝面上一瞧,禁不住暗暗一笑——皇帝坐在這裡,無論對方是誰,都萬萬沒有讓路的道理。
莫要說是讓路,便是稍微側一側,叫對方錯過去行駛也是不能的,對方需得退出這條街道,等自己這邊過去之後才能通行。
這是人間帝皇的無上威勢,任誰也不得僭越。
青漓細細瞧皇帝一會兒,不知怎的,忽的有些想笑。
她伸手撫了撫皇帝眉頭,道:“做了這些年的皇帝,衍郎是不是還沒有遇見過這種事?”
皇帝低頭瞧她,卻見她眉宇間的暗笑幾乎都要掩不住了,狡黠靈動至極,心思暗生之際,卻也搖頭。
他微微用幾分力氣捏她手指,道:“都說是夫妻一體,你倒好,看你夫君如此,不幫腔也就罷了,竟還在暗笑。”
“方才還說是心裡有朕,”皇帝含笑道:“此刻一看,八成是騙人的。”
“衍郎可別往我身上亂扣帽子,”青漓斜斜的掃他一眼,面若桃花,聲如清泉,她笑嘻嘻的道:“若是把我逼急了,之前說過的話,我可就不認啦。”
到了這會兒,竟還無賴上了。
皇帝搖頭失笑:“這種事情,也是可以反悔的嗎?”
“當然可以,難道陛下說過的話,便從沒有生出過反悔的心思?”青漓目光靈動的瞧著他,似春花含露,秋水凝波,她歪著頭,道:“我不信。”
皇帝目光專注的落在青漓面上,定定的瞧了一會兒,他道:“自是有的。”
青漓渾然不覺危險的迫近,還只是將心思放在八卦上:“哦?是什麼?”
皇帝神色似笑非笑,一字一字的,在她耳邊道:“——朕又不是狼,還能吃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