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都沒有。”
“興安街地域偏僻,許多人家即使是置了府邸,也少有人居,依仗著自己身手,母妃誕辰那日,我孤身去了那家院落,想去看看那株她最喜歡的杏花。”
“等我到了地方,卻在杏花樹底,見到了剛剛燃盡的紙錢,一側還擺有桂花蜜糕,那是母妃生前最喜歡的。”
“剛剛見到時,我也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來——那時何氏族誅,我也被髮配到西北,何等淒涼。何氏尚存時,與朝中勳貴門楣多有交情,可等我回京後,連願意與我說話的都沒有幾個,更不必說在母妃過世後多年,在她最喜歡的杏花樹下,誕辰那日為她燒紙,做喜歡的點心了。”
“興安街地價昂貴,京中能安置的人家也算不得多,我想,那或許是與母妃有舊交的故人,抱著這個念頭,便在內堂留了信,闡明失禮入內之處,又想求他鬆口,買下那座宅院。”
“後來的事情你便知道了,”斷斷續續說了許多,皇帝似乎也覺鬆一口氣,看著面前的小妻子,道:“你我兩家之間相隔的那道院牆不高,並非是因為建築時候的失誤,而是因為那本就是一家,我感念他的恩情,他心知我的誠意,自然不會設高牆相阻。”
說到這裡,皇帝也禁不住笑了,額頭貼上她的,低聲道:“也正是因此,才得了這般如花美眷。”
她有這樁良緣,原是要謝過外祖父。
青漓想著那時候他語氣的溫和,再想著此前流傳的皇帝性情,也明白了幾分——怨不得那時候待她那麼好,由著她胡鬧也不生氣呢,恩人家的孩子嘛。
她身子動動,小腦袋往上拱了拱,將視線與皇帝齊平,狐疑著問道:“那時候,你是不是想從我嘴裡套話?”
“是啊是啊,”話都說開了,皇帝也沒什麼好隱瞞,注視著小姑娘,道:“太傅將宅院賣給朕,卻不願告知身份,隔壁常年無人,朕又多年不歸金陵,自是無處探知,那日見你出來,便想著小孩子好糊弄,從你嘴裡套套話,結果呢……”
他笑的有些無可奈何:“話沒套成也就罷了,還被小糰子將朕給套走了,虧死了。”
青漓被他惹得發笑,笑完了,又覺心有感觸。
想著外祖父平素為人,心中忽的冒出一句話來。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看向一側的丈夫,青漓目光中不無驕傲,抬著下巴,道:“外祖父品尚高潔,少有人可比。”
“是啊,”皇帝亦是敬佩,想著前事,心中更覺感念:“朕冬月離京時年歲尚小,除去身邊舊人,竟無一人相送,只有太傅冒雪前來,送禦寒衣物與朕,等到了路上,才在其中發現諸多銀票,原是怕我難堪,是以才不曾說明。”
“說起來你或許不信,朕真的想過此生不娶,那日在杏花樹下見了你,聽你童言稚語非要朕娶,倒也不覺有多反感,說是感激你家大人也好,說是看你嬌憨可愛也罷,等你長大了,若是真的想嫁,朕只怕還是會娶的。”
“不管怎麼說,這樣人家教養出來的小娘子,品性總不會差,再看你面貌嬌嬌,日後也是美人,當真娶了,朕也不虧。”
青漓聽他分析的頭頭是道,輕哼著插了一句:“若那日桃林中你在瞧上的是別人,後頭我又找上門去要你娶,你要哪個?還是說——兩個一起要?”
“怎麼會,”隔著被子,皇帝拍拍她小屁股,道:“你當朕後來沒打聽過嗎?你個沒心肝的,早早將朕忘個乾淨,既然如此,怎能算朕失約?”
“也是,”青漓想了想那些日子阿孃有意無意透露出來的話風,又笑嘻嘻道:“你要是再晚些下旨,我只怕就要定親了。”
“定親?”皇帝眯起眼,有些危險的道:“定哪一家?”
青漓別過臉去不看他:“才不要同你說呢。”
“哪一家也無妨,不過是有個話頭,又不是山盟海誓,”皇帝攬著她腰肢,硬生生叫她翻了回來,四目相對,他湊到她耳邊去:“難不成,還礙著妙妙對朕死心塌地了?”
青漓被他說得臉紅,倒也不曾反駁,只微垂眼見,含羞道:“要你管。”
“改日吧,”皇帝摟住她,道:“——朕帶你到那棵杏樹那兒看看,舊地重遊一回。”
他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這個,青漓心尖兒便一個哆嗦,只是想想,都覺得有些怕:“——那條蛇……沒有咬我吧?”
“沒有沒有,”皇帝覺察自己懷裡頭的嬌軀在顫,溫聲安撫道:“夫君還在那兒呢,怎麼會看著它咬你?”
“嗯,”青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