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水才剛燒開,嘟嘟冒著熱氣,木頭跟著把手邊的材料一股腦全扔了進去。安彩在沒煮爛之前,辨別了一下,發現好幾株花草正是那塊田裡種的。
做完這些,木頭繼續沉默,目光瞄向遠處山巒,眼波不動,無一點人氣。
安彩有些耐不住寂寞,終於忍不住開口,“剛才我聽你那個…。。叫了,你是不是會說話?”
無人答應,只有清風過崗,呼呼作響。
“呵呵,”安彩訕笑幾聲,也不放棄,繼續道,“那衣服不錯,血汙這麼髒,還有泥腥,結果,放到水裡漂了一漂就乾淨了,真神奇,不知道是什麼做的?”
“我剛才不是故意的,就是到處走走看看,你知道,好奇,懂嗎。”
“話說,你就一點不想說話?你到是看我一眼啊,皺個眉頭,或是擠擠眼都行,我知道你聽得懂。”
“以前你是沒人說,現在有了我,不說話多浪費啊,是不是。”
安彩廢話半天,人連個屁股蹲都沒挪,反到是她越說越激動,直接蹲在了他的身邊,側看著他的眼睛不依不饒。
絞盡腦汁人家壓根不搭理你,這種痛苦,實在有夠安彩受的,漸漸沉默,她開始仔細打量起他來。
這人盤坐在地,背脊微微僂著,肌肉放鬆,髒著血汙的手自然垂在膝上,肩寬,腰窄,大長腿,絕對型男標配,眼睛微眯,眼瞼極緩慢的翻飛,鼻樑高挺,被毛髮遮蓋嚴實的下顎全憑想象,露出在外的臉部肌膚,緊緻泛棕色,無斑點瑕疵,這麼一來,到是無端看出精緻來。
安彩都快被自己的想法給笑哭了,精緻,他?一個野人,她究竟是什麼眼神。
“誒,”不死心的安彩,伸出手指點在了他的手臂上,沒反應,索性用盡力氣狠推了一把。
沒推動一點,可那人終於把臉轉過來正面看她。
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無波無瀾,可安彩在瞬間就悸動不已,天嘞,這可真是莫大的進步啊。
眼見著他要回轉,安彩趕緊抓住他的手臂,脫口而出的建議,“你手上髒,要不要洗一下。”
木頭總算是把目光定在當場,呆呆愣愣的貌似思索。
安彩不管,聯絡感情的機會已然出現苗頭,她不抓緊就是傻瓜,“你等下啊,我找個,找個,對,找個盛水的東西給你洗。”猛的一拍手,眼睛一遛彎就看見了平時給她裝黑漿灌口的石碗。
只要木頭能夠像現在這樣老實,安彩還是很願意替他做些什麼的,再說他今天救了她的命。
站起身來,趕忙跑過去捧著那個碗去了潭邊裝了整整一碗水,這碗其實只是淺口被打薄了,大小足有嬰兒系臉盆那麼大,分量委實不輕。
好不容易捧到他對面,裡面的水灑出去一半,鬧得她小心披著的獸皮溼了前襟。
安彩管不了自個,全副心神都在他身上,笑眯著眼看了看他,就試探性的抓握住了他的手,見他沒動,這才放下心來,拖過來後,浸入水裡,小心揉搓清洗。
安彩在做這些的時候,都沒有抬頭,所以她沒能看到,木頭的視線從她的發頂延伸到水中相握的手,眼瞼翻飛的更為厲害,無聲無息的眼波在此時散出別樣光芒。
一隻手洗淨,安彩正要去拉他另一隻,就見人自動自發的把手放進了水裡。
安彩瞪目,傻傻的抬頭,人還是那個人,面目也無甚差別,只是在她發愣時,木頭反手捏了捏她的手心輕輕晃盪了一下。
收回心神的安彩,低頭去看,見她的雙手被人單手包住,手底心的粗糲正在磨蹭她的手背。
木頭的乖順讓她的心情大好,忽起一念,人生是需要經歷的,野人也是可以培養成聽話的乖寶寶的,一切都有希望,只要你努力爭取。
於是,她在洗淨他的手後問道,“要不要給你洗洗頭。”
話說完,安彩自己都被感動了,這到底是誰改造誰啊。
正琢磨著把話收回,結果木頭這次比誰動作都快,攔腰把她夾在腋下,一溜小跑就到了水潭邊。
“哎呀,別,我自己走。”差點頭腳倒立的安彩,悲劇的大喊。
一屁股坐在水潭邊,眼見著木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去了全部衣服,哧溜溜的就鑽進了水裡。
安彩心內下起了冰雹大雨,人家只說洗頭,你脫這麼光,算幾個意思。
“誒,誒,放手,放手。”還沒等她緩過勁來,木頭一伸手,就把她本來只是鬆垮披著的獸皮給除了去,好樣的,此地立馬成TIANTI浴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