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擺弄都不合適,默默的從箱子裡取出山上帶下來的坎肩,本想照著做,結果卻拿在手上放不下了,反覆撫摸不停,呆坐在榻上任憑時間流逝,只顧腦中記憶兀自倒回。
回過神來的時候,挑開窗戶看了眼天色,風停雪止,黯淡日暈已然西斜,約莫過去了一個時辰,而褻衣連一針都沒能上手。
安彩忍不住想笑,也確實笑出了聲,她這是得了什麼癔症,沒了男人就活不成了嗎。
在屋內神經質的笑了一通,下了炕來,站在地上伸手彎腰,怪模怪樣的做了一套操,萎靡消沉去了大半,總算能好好的做活。
埋頭幹活不久,屋外就有人敲門。
安彩剪子沒放,循聲去看,見是慶嬸提著個籃子過來送飯。
“這,什麼時辰了?”安彩嘴裡問著話,轉頭往窗外去看,天色已經黑沉。
“酉時初刻,夫人累了一天了,該用飯了。”慶嬸笑呵呵的回答道。
聽了這話,安彩不由去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有個詭異的想頭從心而發,要是想一個人會累,那她確實累了一天了。
念頭初起,她就被臊的滿臉通紅,頭重的有千斤重,抬都抬不起來。
“這是怎麼了,夫人,不會是上火了吧。”正把飯菜端出來的慶嬸,在憋眼間看她這副摸樣,當場失色。
“沒,沒,”安彩連連擺手,挑起窗戶探出腦袋去,讓外面的冷風盡數吹在她的臉上。
“使不得,使不得,深冬著了涼,可是要受大罪。”慶嬸顧不得籃子,往桌上一擺,衝過來就要把窗戶掩上。
安彩瑟瑟關上窗,尷尬的坐不住,也不能做解釋,藉著淨手就躲進了裡間。
磨蹭了半會終於出來,而慶嬸把飯菜已經齊全擺上了桌,卻站在原地一副想要對她說什麼的模樣。
安彩納罕,溫和笑笑道,“慶嬸,有事儘管說。”
慶嬸當下不無擔憂的開口道,“夫人,今兒大爺不在家,不如讓老奴留下來給您看著院子吧。”
安彩一聽,也覺得妥當,發問道,“前院可有住的地方嗎?”
“有,老奴今兒就把擺置雜物的小間給收拾出來了,本就有床鋪,挨著廚房一點不見冷。”
“那感情好,麻煩你了。”安彩笑著感謝。
“這怎麼話說,”慶嬸見她同意心滿意足,鬆快道,“那您先用著,老奴自去了。”
見她要走,安彩也想起了一事,叫住問道,“對了,匠人們走了嗎?”
“老奴給他們送了飯,讓吃了飯再走。”
安彩思索了一會道,“過去說一聲,要是明兒大雪還是這麼密就不要來了吧。”
慶嬸不以為然,“夫人儘管放心,後院他們自搭了個擋雪的小棚,裡面有茶有吃食,風雪大了就往裡躲躲,小了就出來幹活計,大家都樂意的很,有吃有喝有工錢難,沒人願意走的。”
安彩聽了不置可否,“家裡豬羊肉還有嗎?”
“有,夫人要怎麼吃。”慶嬸湊近了點,見她有吩咐,不敢錯聽。
“沒,我琢磨著,多準備點菜肉,明天給他們打個邊爐,要吃什麼就讓他們自己放,熱熱乎乎的,隨時能吃,去去寒氣。”
“這,夫人,未免也太…。。”村裡沒有一家人這般慷慨,他們家頓頓肉菜供著已經很不錯了,那些匠人心甘情願頂風雪不走,居多貪圖這一日兩頓正餐。
“沒事,就這麼辦,就是要麻煩你去找三個鍋出來,勇少爺要是明兒還在,就單獨給他做一個,剩下一個給我留著吧,等大爺回來,也好用。”
“您放心,老奴現下就能去給您辦好。”說到大爺了,慶嬸不敢多勸。
“不急,咱們家裡人口不多,只是現下後院有事忙,你要是忙不過來,務必跟我說一聲。”安彩覺得慶嬸也不容易,忙裡忙外,還要應承她這些多出來的要求,心裡不免想給他打算一二。
“您可千萬不要這麼說,這才多少活計,老奴一人儘夠了。”慶嬸惶恐的急擺手。
安彩見此不好多說,起身就從箱櫃裡取出一錠銀子強塞進她的手裡道,“拿著,不夠再問我要。”
見她還要說話,安彩擺手道,“就這麼著吧。”
說完就兀自坐下,拿起筷子準備開動,慶嬸見此也只能退了下去。
等人走後,安彩坐在桌邊,看著旁邊空蕩蕩的位置,方才安奈住的寂寥情緒又翻騰了出來。
衝著室內長嘆了口氣,收拾收拾心情開始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