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法說服自己,這麼簡陋拼接而成的毛皮披風真是糜獸皮製成的。
“掌櫃的,掌櫃,把那件棉襖拿下來給我瞧瞧。”女子敲著桌面,指的正是牆上掛著的一件黑灰棉襖外套。
這絕對不是真的,章掌櫃再次確認,穿著糜獸皮的人能看上三十文錢的棉襖長袍。
這人沒事吧,不做生意,光往她身上看什麼,安彩不耐煩敲的櫃面啪啪響,“掌櫃,這衣服賣不賣。”
☆、第12章 挖到寶了
“賣,怎麼不賣,”章掌櫃醒神過來,把安彩要的那件棉襖放置櫃面,又轉身把高高擺在貨架上的一件蓋了層細白三稜布的暗黑錦袍取到面前,殷勤道,“客人還要看看別的嗎?您看這件裘袍如何,通體上等莨綢,領口嵌的是火眼貂皮,內裡桑洲綿,可是本店數一數二的名品。”
這確實是件好衣服,綵衣坊做成衣生意,上門的皆是鎮上一般殷實人家,像安彩當先看中的那件棉袍最好買賣,而掌櫃拿出來的,是過年過節集市熱鬧時掛出來掌門面的,平日裡根本賣不動,現下剛好取出來試探對方一二。
安彩哦了一聲,低頭稍一打量就把更多注意力集中在那件裘袍上頭,那莨綢又名香雲紗,表面暗黑泛光澤,手下水滑舒暢,裡襯究竟是不是桑洲綿摸不出來,但好歹棉絮分佈均勻厚實,而那件棉袍,布料不粗,藏青色也算不錯,棉絮也實心不坑,可一個是大路貨色,一個是精心製作,中意哪件不言而喻。
如今他們所有家當都是木頭掙下的,既然看見好的了,安彩哪會昧著良心在他身上苛刻。就有心想試試這身他穿不穿的著,說不得就提著裘袍肩領,掂著腳往他身上比劃。
別看這裘袍做工細密,分量委實不輕,尺寸做的甚寬,安彩抬手間,沒吃住力,下襬掃到了地面,惹的站在櫃檯裡面的掌櫃噢噢,直叫喚,到是沒敢失了顏面出來奪。
木頭見她舉得吃力,就用兩指夾住,輕巧的提了起來,安彩對著他吐了吐舌頭,仔細比劃了兩下,還真是能穿的,當下七分肯也變成十分了。
心裡滿意,面上卻不能表露半點意願,安彩把裘袍重新放回櫃面,挑剔道,“這衣服怕是掛了有些時日了,面子有些陳舊,貂皮也不順,掌櫃說個實價,聽聽值不值。”
章掌櫃見她放回,肉疼的拂去沾了點灰的下襬,聞言,當即抬頭,豎起兩根指頭比了比,開口道,“不二價,二兩紋銀。”
安彩裝作猶豫,又指了指那件棉服,“那這件呢。”
章掌櫃這次連頭都沒抬,淡然道,“三十文,你拿去。”
安彩又不做聲了,反而看起了店裡的女子成衣,指著兩件緞面素淨的棉服和一件不知什麼皮毛的披風說道,“那麻煩掌櫃給我瞧一下這幾件衣服。”
開門做生意,再刁蠻的客人都要伺候著,章掌櫃弄明白是哪幾件,取下放在臺面上,同時指明這兩件跟那件棉服一個價,披風再漲二十文,跟著就準備不管她了,空出手來要把那件裘袍往後面擱置時,卻被安彩攔住。
“放下吧,這幾件我都要了,算個價出來,掌櫃頭趟生意,可得好好算。”
章掌櫃一愣,也就一息功夫,這額頭上能夾死皖山深處最毒蚊蟲的皺褶根根舒展開來,笑的是見牙不見眼,“好說好說,您放心,價格絕對公道,公道。”說完,裝模作樣拿出個算盤一撥拉,嘴裡唸了一通的珠算口訣,用算珠擺出價格道,“娘子這邊看,這個價如何。”
安彩探頭一看,不做聲,取了一直襬在櫃面上的一匹三稜佈道,“這價錢,搭上這個,怎樣。”
大件搭小件也不是沒有,章掌櫃不言語,只是低頭一陣猛算,算盤珠子噼裡啪啦連響,搞的跟攻破世間難題似的嚴謹。
搞完這一套,掏出手絹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汗珠叫苦道,“這生意不好做啊,娘子眼光毒,這可是正宗松江三稜布,跟街面上買的可不一樣,這進來就得…。。”
沒完沒了了這是,安彩趕緊攔住他,擲地有聲道,“就說成不成吧。”
買賣最怕一錘定音,人家根本不跟你談,章掌櫃嘆了口氣只能鬆口,苦笑道,“今日開門頭筆買賣,不成也得成了。”
“那行,就用那布包上,裘袍不用,這兩件也不用,其他,對,包上。”她指的是原先蓋在裘袍上面的那塊三稜布,漂洗一下,一件褻衣絕對有。
大件出去了,還在乎這麼塊布,章掌櫃咯噔都不打一下就同意了,順道開了裡間的門,請他們自便。
安彩總覺得她跟他身上穿著跟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