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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杜霜醉雖不願意自曝家事,可這會兒撒謊也不是什麼好主意,便道:“小婦人在佚梅庵清修,因出城晚了,車馬又迷了路。誤闖此地,誰想遇到了歹人,多承公子援手,小婦人感激不盡,若公子肯賜下名姓。小婦人定然在菩薩跟前早晚三炷香,以謝公子大恩……”

那人並無追問的意思,不過也沒有自報家門的意思,犀利的眼神掠過杜霜醉忍疼的臉上,道:“佚梅庵可不在這個方向,大概是真的迷路了。”他語氣平淡,看不出嘲諷,卻讓杜霜醉羞愧的俏臉通紅。被夫家人出賣已經夠可恥的了,又被夫家人買兇謀殺,這話她實在說不出口。

可樓家現在如日中天,她身微力薄,想要報仇實在是有點不自量力,因此只訕訕的道:“還要勞煩公子護送我們主僕一程……”

那年輕人雖然神清冷淡,倒沒殘酷無情到置之不理的地步。他一頷首,自有侍衛去修理那破馬車。

好在那車只是車廂被砍成了兩半,把車廂裡的死人拖到一邊的樹木裡,又把死馬拖到一邊,重新換上一匹戰馬,這車還是能坐人的。

一路上,那年輕公子都沒再說話。

杜霜醉忍受著顛簸之苦,越發覺得右肩上的傷疼痛難忍。晴暖握著她的手,小聲道:“二娘子,是不是疼的厲害?”

疼也只能這麼幹疼著,此地不要說醫館,就是連個人家都沒有。杜霜醉強忍著痛意,艱難的搖搖頭,將半個身子都偎在晴暖身上。

晴暖不由的又急又心疼。

馬車行了一個多時辰才停下來。杜霜醉疼的腦仁都木了,被晴暖扶下馬,還以為到了佚梅庵呢,結果一抬頭就傻了。前面是一座大宅院,門口掛著兩個照明用的燈籠,清清楚楚的照清了門口的三個大字:“歸農居。”

她不由的停住步子,遲疑的問身邊的侍衛:“這是哪兒?”

她真是疼糊塗了。

先前坐馬車時就是太過於疏忽,才沒看清馬車行駛的方向才被人引到了荒郊野外,吃了這麼大虧還不長記性,這回又再度把自己的小命交到陌生人手裡。

雖然自忖她沒什麼可讓人圖的,但這種被人擺佈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頂。

那侍衛還沒開口,那們尊貴的公子又踱步過來,半是解釋半是不耐的道:“天太晚了。”杜霜醉一下子就沒了聲音。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所謂要飯還嫌餿,她有點做不來。人家沒義務救她,可到底還是救了,人家沒義務送佛送到西,可把人借了,把馬車修好,又委屈了人家一匹好戰馬來拉車……

大半夜的,讓人非把她送到佚梅庵有點無理取鬧。

再說,她這肩上帶傷,就這麼回佚梅庵真的好嗎?

杜霜醉心裡的歉疚佔了上風,便不好意思的朝著那位公子點了點頭,很自覺的站到路邊,讓他先過。

不經意間,視線掠過他腳底,藉著昏暗的燈光,她還是看到了鞋上的金線。杜霜醉倒吸一口涼氣,冷丁就抬起眸子,道了一聲:“你,你是……”

那人忽然回眸,眼裡就多了幾分冷意。杜霜醉暗恨自己毫無誠俯,恨不得咬掉舌尖,忙陪笑道:“抱歉。”

解釋都嫌多餘,杜霜醉這會連自己這個人突兀的站在這兒都嫌多餘,她恨不得挖坑把自己埋了。裝什麼自作聰明啊?她叫破了對她又有什麼好處?這人輕輕巧巧一句話就能把十幾個人置於死地,何況是她?真嫌命長是怎麼的?

杜霜醉索性垂頭裝死,那人倒沒說什麼,大概是覺得她雖然莽撞,倒還不是愚蠢到家的人,也還算識時務,便大步進了門。

不怪杜霜醉反應大,她先時只覺得這公子尊貴,不論是氣質還是妝束,都非同尋常,只不過一時沒敢往皇子身上想。直到這會兒才敢確定,他一定就是傳說中那位多病的太子殿下週夜華。

杜霜醉沒見過周夜華,對他這個人並沒個人喜惡,可誰讓他在上一世爭儲中打敗了安王周夜榮,才害得自家老爹不但身敗名裂,還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呢?

是以一想到是他,杜霜醉不由的就生出滿腔憤懣之情。好歹他也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殿下,就不知道施行仁政麼?這些臣子們固然多事討嫌,可他都贏的徹底了,實在不必要這麼沒氣度,抓著政敵就痛下殺手吧?

不過看這位太子殿下的雷霆手段,杜霜醉還真不敢保證如果自己貿貿然就說錯了話,他會不會也斬草除根。

倒不是說杜霜醉就怎麼支援安王。她連周夜榮的人都沒見過,對於安王的性子、脾氣是一無所知。可誰讓安王是徐貴妃所出,徐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