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話?也是你這種身份的人說得出口的?無憑無據,你怎麼敢誣人自誣?你別忘了。你也是樓家人。誣衊樓家。誣衊你自己,對你有什麼好處?”
杜霜醉聞言只是輕淺嘲弄的一笑,道:“無憑無據?是啊,我一個被陷害的弱女子。哪裡是事先深謀遠慮過的一幫政客的對手?可到底是不是誣衊,你心裡比我清楚。人在做,天在看,一筆一筆,老天都記著呢。至於好處,想必公爹您已經得償所願,又何必如此吝嗇,捨不得分媳婦一杯羹呢?”
“胡言亂語,胡言亂語。簡直是瘋了,瘋了。”樓仕標氣極敗壞的叫囂著,道:“三郎,把這杜氏拖出去,趕緊送到鄉下莊子裡。叫人看好了,若有一點差池,我叫莊子上所有的人陪葬。”
杜霜醉無畏無懼的望著樓仕標道:“公爹這是要過河拆橋了麼?”門口已經湧進來四五個樓仕標的小廝,一個個橫眉厲目,凶神惡煞般的瞪著杜霜醉,只要樓仕標一個手勢,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衝上來將她捆綁起來就走。
杜霜醉無視這些為虎作倀的走狗,坦然的望著樓仕標道:“做人留一線,這道理您不是不懂,可您卻處處咄咄逼人,連條僅餘的活路都不給我,還真是讓人心寒啊。您對我如此,難保將來對四娘子、五娘子不如此,將來對大嫂、二嫂不如此……”
樓仕標聽她一口一個“公爹”的叫著,就氣的兩肋生疼,他怒斥著小廝道:“還愣著做什麼?別聽一個瘋子胡說八道……”
杜霜醉手裡握著一張紙卷,朝著樓仕標一揚道:“公爹是非逼著我和樓家玉石俱焚啊。”
許家到樓家門前時,這裡異常的安靜。並沒有傳言中的那麼熱鬧,可見他是被騙了。想也知道,樓家畢竟不是市井小戶人家,要皮要臉的,怎麼可能放任家裡的扯皮矛盾在門口公眾面前大肆渲染?
薄暮的陽光柔和的灑在樓家門前,如同鋪了一地碎金,奇異的產生了一種旖旎之感。許慶小聲道:“咦,這裡挺安靜的啊,莫非傳言不實?”
他看著許七,小聲建議道:“七爺,小的去打聽打聽?”
就算去打聽,打探出來的訊息也不準確。要想知道杜霜醉現下到底如何了,都不如他親自見上一面。
許七不點頭也不搖頭,他端然坐在馬上,一動不動,眼神深遂清悠,似乎已經穿透了樓家那重重的宅院,落到了後宅一隅他最想看到的人的身上。
計慶又喚了一聲:“七爺?”這位爺不會是又盤算著硬闖樓家,就為了親自見這位杜二娘子一面吧?
許家輕輕一搖頭,低聲道:“有人來了?”
許慶側耳一聽,果然。前面不遠便是樓家的角門,吱吜吜發出聲響,似是有人聲、腳步 聲。他忙道:“七爺,要不咱們先躲一躲?”他倒罷了,可許七太顯眼了,他們主僕明目張膽的跑到樓家來,為的就是見樓三奶奶,這傳出去又是個事兒。
許七便微微頷首,竟是答應了。許慶顧不得詫異,主僕兩個相繼撥馬出了巷子,裝做不經意的路人,退在一邊。不多時,就見從樓家的方向駛出來一輛青縵馬車。趕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杜榮。車轅上坐著晴暖、晴雨、晴萱、晴鵑幾個丫鬟,後面還跟著杜嫂子等人。
許七眼神一眯,立時猜想到這車裡的人是杜霜醉。
許慶已經小聲嘀咕出來道:“是杜二娘子的車。”
由她的陪嫁管家親自趕車,可以想見樓家並沒為難她。起碼沒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車外也沒有樓家大批隨從監視,不像是要把她送到哪處莊子上“靜養”。
那她這到底是要去哪兒?幾乎她身邊所有屬於她的人都出了樓府,這到底是怎麼個意思?休了?和離了?還是……
杜榮已經看到了許七,他轉頭對晴暖說了一句什麼,隨即晴暖便隔著車簾和裡面的人說了兩句話。馬車沒停,只在馬車與許七主僕二人擦肩而過時,杜榮跳下馬車,躬身行禮。
這就表明了杜霜醉的態度,她並沒有刻意要和許七保持距離,對他有怨懟和委屈的情緒,只是礙於天時、地利都不適宜,故此不欲見面。
她這種不懼不避的態度很是取悅了許七,她處事成熟,他只有歡喜的份,自然也不會冒冒然的打破兩人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默契和平和。
他凝眸注目杜榮,想要從他那張普通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杜榮沒說話,態度不卑不亢,但又極盡恭敬。他那雙不怎麼奪目的眼神裡寫滿了堅定和從容,既不替自家主子報冤,也無意求助,只是得了主子的授意,朝著許七打個簡單的招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