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霜醉跟在樓春平後面給樓仕標行禮。
樓仕標抬起一雙利眼,直刺向杜霜醉。
杜霜醉低頭垂眸,只做不見。
樓仕標便又看向樓春平,道:“聽你母親說,你又胡鬧了?”潛臺詞便是“你就不能消停會兒?一天到晚的給你老子我惹禍,有完沒完?”
樓春平最聽不得就是樓仕標這種口氣。從小到大,就沒聽他誇獎表揚過自己一句。自己到底怎麼了?除了愛玩點,自己也沒做過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吧?怎麼在他眼裡,自己就一文不值呢?
樓春平索性梗著脖子道:“爹說是就是吧,總之兒子不想再看見杜氏。”
樓仕標斥了他一句“胡鬧”,不痛不癢的罵了幾句,看向杜霜醉,道:“杜氏,你可有話說?”
杜霜醉抬頭道:“媳婦不敢。”
只是不敢,不是沒有。樓仕標便吸了一口氣,道:“我仰慕杜兄為人,敬他性情,原想著他教養出來的女兒定然貞靜賢惠,所以才定下你和三郎的姻緣,結樓杜兩姓之好,可是……”他聲音轉沉:“你的所作所為,著實讓我和你婆婆大失所望。”
他還失望了,他怎麼不捫心自問,他們的行為是否讓她心寒呢?
杜霜醉抬頭道:“還請公爹明示?”
她頭一次如此乖戾不服管教,樓仕標眉頭就是一皺。他最不喜歡的就是不聰明又不識眼色的人,尤其是女人,不能太蠢笨,可也不能太聰明,最好像只貓,乖巧嫵媚,知道什麼時候閉著眼睛任他摩挲,知道什麼時候討好的舔他的手。
這杜霜醉顯然不是隻貓。
他有一種看錯人了的惱怒之感。就算從前杜氏都是裝的,現在她憑什麼這麼有底氣敢和他對峙了?
樓仕標冷笑道:“做人要識時務,杜氏,你就是太過莽直,做事不過頭腦,說話不經三思,看似忠正耿介,其實就是蠢笨。你不孝、不賢,歷歷在目,隨便就能舉出十件八件來,你竟然還不知悔改麼?”
杜霜醉道:“不孝?不賢?樓家大可以給我一紙休書,霜醉無法自辯,也只得聽天由命,可公爹不加教化,卻肆意將霜醉置於死地,敢問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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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擦肩
杜霜醉此話一出,樓春平不禁側目以視,他此時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這杜霜醉是自己找死呢。
她竟然敢和自己老爹這麼叫板,這不是找死是什麼?妥妥的是不孝、不敬啊。就連自己都不敢這麼挑釁老爹的尊嚴,她怎麼就敢?
樓春平不忍直視杜霜醉,他幾乎已經可以預見到杜霜醉死無全屍的下場了。他恨她入骨,她怎麼死都不能平息他的心頭之恨,原本樓春平應該暢快才對。
可他心底卻有那麼一股莫名其妙的……敬佩。
自家老爹做的過分之處多了,可他從來只敢心裡腹誹,即使和樓夫人抱怨,也是半遮半掩的,往往才開頭,就被樓夫人連唬帶嚇的給制止了,是以樓春平對於樓仕標又怒又怕,又愛又恨,同時骨子裡有一種時刻想要挑釁的亢奮。
如今見有人比自己勇敢給自家老爹臉色,並當面質問他的所作所為,樓春平簡直比自己上陣還要暢快。
只是這個人是杜霜醉,讓樓春平又有那麼點不爽。
但正因為是杜霜醉,是個平素不願多事的溫順女人,卻到了樓家變的如此尖利、囂張,樓春平才更覺得心裡不痛快。
他不願意承認是他沒有善待杜霜醉的結果,他只能把杜霜醉不馴的原因歸結於她受到了許七的鼓惑。可他不能不否認樓家確實沒有善待杜霜醉……他自己都不確定自己對杜霜醉的具體感情是什麼了。
樓仕標是預料之中的震怒,他猛的一拍桌子,道:“杜氏,你說什麼?”茶碗被震的叮噹作響,他臉色鐵青,眼神狠厲,便是男人在他跟前也要嚇的腿軟了。
可杜霜醉卻只是悠然的重複了一遍:“我不賢不孝,善妒拈酸,樓家可以休妻,我除了自嘆命苦。不會有二話,可是為什麼樓家要把我當成青樓楚館的下等娼伎,拱手送到別的男人床上?”
樓仕標眼中閃過一抹寒芒。這一刻,他已經決意不留活口。他只以為事情做的機密,杜氏是不知情的,沒想到她竟然……
那麼當日在法恩寺尋死也不是空穴來風了?她既知情,便不會善罷干休,她想做什麼?拿這件醜聞要挾樓家?
樓仕標惡狠狠的道:“放肆,這都是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