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是她謙虛好學。對許夫人病情十分關心,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不信任孫太醫的醫術,在這查考他呢。
孫太醫不明她的身份,一時也不好太過怠慢,只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杜霜醉並沒有為難孫太醫的意思,她故意一味藥一味藥的問,一是孫太醫的字著實龍飛鳳舞,她怕自己認錯,藉以確認一下,二則,這樣重複過幾遍,她記的也能格外精確。
問完了,這才將藥方遞給鄭嬤嬤,朝著孫太醫微微施禮:“小女子多有得罪,還望孫太醫大人大量,不與我計較才是。”
孫太藥拭汗道:“豈敢,豈敢。”
到底也沒敢問眼前這姑娘是何許人也。他是知道許夫人膝下沒有兒女,要麼是侄女輩?不過似乎年紀又對不上。許家的女兒何等金貴?再關心許夫人病情,也絕對沒有未嫁女孩子如此拋頭露面的道理。
再麼,就是哪位的姬妾?
孫太醫不敢直視,也就無從分辯眼前這姑娘到底是婦人妝扮還是未嫁的閨閣妝扮。不過完成了今日出診,他也算放下一樁心事。
出了二門,就有小廝領路,正走著,迎面出來一位高大的年輕男子。小廝上前行禮:“世子爺。”
孫太醫知道這是戰功赫赫,扶持今上登基的許世子,忙恭謹行禮。
許七攔住他道:“孫太醫不必多禮,我只是想問問母親的病情。”
孫太醫免不了又把許夫人的病情說了一番,許七點頭,親自把孫太醫送出去,連聲道:“有勞。”孫太醫臨上車前,許七伸手扶了他一把,道:“孫太醫小心。”
孫太醫原本沒覺得,倒是許七這一扶,他身子晃了晃,險些摔下去,忙道了謝,坐進車裡。等到車馬起程,他想掏帕子擦汗,不想掉出一張銀票來。
孫太醫怔了下,彎腰拾起,展開來一看,竟是通兌銀票一千兩。
這……這也太大手筆了。
孫太醫忙喝命:“停車。”
車伕不解其意,停了馬車問:“大人,有何吩咐?”
孫太醫拿著銀票沉吟半晌,隨即搖搖頭道:“算了,先回去吧。”他能如何?難道把這銀票還回去,當著許世子的面說:“抱歉,我已經承你老子收買,斷然不敢悖主。”
那不是找死嘛。
別說許侯爺行事縝密,他雖有縱容之嫌,卻抓不到任何把柄,單是現在許侯爺和世子高下難分,他也別無選擇。
人誰不為自己?他不敢拿一家老小的性命做賭。既然許七隻字不提,他也樂得裝糊塗,只當他是感激自己替他母親盡心看病也就是了。
等以後有機會再說。
許七別了孫太醫,便去看望許夫人。
許夫人照舊昏睡,只有杜霜醉在一邊服侍。鄭嬤嬤等人對許七還是畢恭畢敬的,只是他和杜霜醉站在一起,照舊不敢掉以輕心。
杜霜醉和許七並無多餘的交談,她只是絮絮的談起許夫人平日裡的瑣事。
許七話不多,大多時候都是沉默的望著許夫人那愈漸昏黃的面容,縱然心中煎熬,面上卻不能露出分毫。
杜霜醉便道:“暑氣炎熱,我想給夫人做些涼飲,只是食材不太新鮮……”
鄭嬤嬤沒好氣的白了杜霜醉一眼,這分明是當著世子面給自己諸人上眼藥,許夫人所用食材哪裡不新鮮了?
杜霜醉也不容她分辯,又道:“旁人做我不放心,說不得只好我自己來做。還有,我聽聞一些偏方或許能治大病,只不知侯爺和世子是否放心呢?”
許七道:“非常時期,不能以常理論,你且試試看。”
許七正握著許夫人的手,滿目沉靜的憂傷。杜霜醉乘人不備,假裝替許夫人掖掖薄被的被角,將一團物什塞進許七手裡。許七旁若無人的收好,又坐了一會兒,這才起身離開。
鄭嬤嬤絮叨著抱怨杜霜醉道:“不是奴婢多嘴,杜二娘子如今身份未明,還是不要過多的拋頭露面的好。奴婢一家幾代服侍許侯爺,由侯爺親自指派服侍夫人,那是合情合量,應該應份,杜二娘子有什麼不放心的?”
她就是個外人,什麼時候輪到她來指手劃腳了?要不是因著許世子,她在許府連立足之地都沒有。
不要以為現在許世子就可以當家,說到底這府裡說話最算數的還是許侯爺。世子雖有軍功,可到底還年輕,又有了嫡妻,這杜二娘子再自甘下賤,也不過是個妾侍身份,也不知道她囂張個什麼勁。
杜霜醉只淺笑並不答話。若論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