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搓磨我了。”
老侯爺哼了一聲,道:“我搓磨你?分明是你小子仗著一點小聰明,在我老頭子跟前打馬虎眼,當我真是老糊塗了,頭也昏眼也瞎呢。”
徐若羲要起身,被老侯爺冷冷的一眼瞥過來,只得乖乖的坐回去,道:“晚輩哪敢?”
“你母親來過,聽說路上馬車壞了,是和杜家的二娘子一起來的?”
老侯爺故意這時候提起杜霜醉,用意不言而喻。徐若羲既不敢撒謊,又不能實話實話,也就只能剩下一個字:“是……”
老侯爺放下棋子,再度瞥了眼徐若羲道:“七郎愚頑,幸得你有一顆真心,他若能得你照拂,老頭子感激不盡。”
這是要託孤麼?徐若羲可當不起。一來高攀不上許家,二來,許七未必有與他交好之意。
徐若羲站起身道:“晚輩不敢自矜,說什麼照拂之類的大話,晚輩亦不敢稱與七公子有多深的交情,只是性情所至,想到就做,並無他意。但晚輩有一語發自肺腑,還望老侯爺笑納。”
許老侯爺頷首:“你只管說。”
“這原是許家家事,晚輩不該多嘴,只是一向與許七公子有過幾面之緣,看他落得如此境地,不免深感淒涼。許七公子天性純善,卻造物弄人,不被世間所容,晚輩深感遺憾。但所謂天生我材必有用,想來許七公子不日必有可塑之期。他並非大惡之人,卻遭此非人待遇,實是不公,晚輩懇請老侯爺三思。”
被世人嘲諷笑罵也就罷了,可許家畢竟是他的家,這府裡幾個能說話算數的都是他的至親家人,如果他們都對許七如此冷血殘忍,還有何親情可言?
徐若羲從許家出來,不免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小廝只當他是熱的,忙遞過水壺,討好的道:“六爺,喝口水。”
徐若羲擰開壺蓋,灌了一大口,這才嘆了口氣,道:“走吧,回府。”
許老侯爺並沒有當著他的面做出什麼善待許七的承諾,徐若羲也知道是他多嘴,許家人沒這個義務給他什麼交待,但好歹盡了他的心力。許老侯爺若聽,那是許七的造化,他若是不聽,那隻能說是許七的劫數。
他也算是不負杜霜醉所託。
想到杜霜醉,徐若羲又勒住馬,打發小廝:“你去樓家門口找杜榮,替我給他傳兩句話,就說許七公子的那隻貓受了點皮外傷,並無大礙……”
至於以後如何,那可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事了。
杜霜醉聽到杜嫂子的轉述,只點點頭,並沒說什麼。徐若羲必是親眼見到了許七,否則不會描述的這般詳細,說是受了“皮外傷”,可見他還是沒能逃出去。
杜霜醉心底是說不出來的滋味,不知道是替許七遺憾還是替他失望……雖然她不明白許七為什麼要逃,但她能理解他被鐵鏈束縛,失去自由的那份不甘。
只是……杜霜醉也明白,就算逃出去了,許七也不過是憑著一身蠻力,在這跌蕩的世間踉蹌渾撞。許家再無情,到底是他的家是他的至親骨肉,不會虧待他。
可怎麼又叫不虧待?
一閉眼,杜霜醉眼前都是那粗沉的鐵鏈。就算一日三餐,盡是佳餚,想來許七也是食之無味的。她這會兒其實倒真的希望他如同她最初以為的那樣傻了,那樣他就不會有除了皮肉之外的痛苦。
樓春平竟破天荒的踏進了杜霜醉的臥房。
此時雖說金烏西沉,天光卻仍舊大亮,地上暑氣未褪,屋裡也是一團悶熱。
他進屋時,杜霜醉正在看書。兩下里視線一撞,杜霜醉心就是一沉。
她站起身,朝著樓春平施禮。樓春平一擺手,自己撩了衣服坐下,問杜霜醉:“你今兒去了許家,都見了什麼人?”
這話聽著倒像是她是樓家人派去的細作,專門為探聽許家都和什麼人家來往一樣。杜霜醉平心靜氣的道:“妾身是和徐夫人一道看望的許夫人,也只是略微打了個招呼就出來了,世子夫人屈尊相陪,說了會兒閒話妾身便告辭出來。內院皆是女眷,並沒看見不相干的人。”
樓春平一副譏嘲的神情,到底沒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只不陰不陽的來了一句:“世子夫人倒肯委屈自己。”
第078章、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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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春平這話暗含諷刺,杜霜醉卻無意接腔。這本就是實情,她杜霜醉身份並不多尊貴,和穆氏相比有著天壤之別。她肯敷衍自己,那是自己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