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是換得杜霜醉的自由身,他不想讓杜霜醉迫於壓力屈就於他,他救杜霜醉,合情合理,他邀約杜霜醉和他走也是誠心實意,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杜霜醉在商家住了一夜,身邊有徐嫂服侍,到底是有了相熟的人,她總算是稍稍安下心來,倒難得的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徐若曦便來了,直說一切都安排妥當,她若不嫌棄,便可以離開商家。
杜霜醉毫不猶豫的道:“多謝六哥,我自然要和六哥在一處。”
連徐若曦都暫時在商家落腳,何況是她?
徐若曦不免微微一笑,看著杜霜醉的眼神都帶了些溫柔。
杜霜醉猶豫了一瞬還是問道:“不知胡媽媽訛了六哥多少銀子。”胡媽媽是個人精,從前對她的身份定然就有所懷疑,可她既然有膽子買,一是料定她逃不出去,二是背後必有人撐腰。如今冷丁有人要替她贖身,胡媽媽不獅子大開口都對不住她那張嘴。
徐若曦笑道:“怎麼,你還想還我不成?”
杜霜醉不禁低頭赧然的道:“現在是還不上了。可早晚要還的。”
徐若曦搖頭道:“你這樣說可就見外了。”眼神中微微帶了點失望,她分的這麼清,自然是不想欠他人情。他隨即就溫和的道:“你只管放心。六哥不差這點銀子。”
杜霜醉輕嘆一聲道:“我沒拿六哥當外人,六哥倒和我生分了。”
徐若曦無耐道:“些許小事。以後不許再提,否則六哥可真要生氣了。你既叫我一聲六哥,這份情份便非常人所比,為你做什麼事六哥都無怨言,更何況是這麼點銀子。六哥知道你在那裡定然沒少受罪,早晚六哥替你把這帳討回來。”
杜霜醉忙攔:“算了六哥,雖說我身陷其中,有她們的可惡之處。可好歹她也收容了我兩個多月,總算不曾虧待我,算了吧。”
徐若曦自己還身份不明呢,怎麼能因為替她討公道就暴露身份?
徐若曦也不答,只笑笑岔開了話題。
杜霜醉來時便是隻身前來,走時也沒什麼好收拾的,由徐嫂相跟,出了商家,上了馬車。
徐嫂一路上替杜霜醉分說:“六爺如今在外面只說姓餘,名恩。字雙仁,人人都稱六爺是餘六爺。因不常在東海城住,只有奴婢的相公在城西賃了一處三進小院……”
杜霜醉頷首。一一記下。
徐嫂是個識時務的,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句也不答。杜霜醉套了半天話,她才吱吱唔唔的說:“奴婢一直陪著二娘子,關於六爺如何與胡媽媽交涉,奴婢實在不知。只是聽奴婢的相公說,大概花了這個數。”她舉起兩根手指。
杜霜醉微微有些詫異,問:“兩千兩?”
這麼……少?
杜霜醉實在不太相信胡媽媽到手的竹槓不敲。有違她愛財如命的本性。可隨即一想,兩千兩銀子也不少了。要知道她畢竟不是什麼黃花大姑娘,在胡媽媽眼裡。可實在算不上多值錢的人物。
再說徐若曦這些年經營生意,手段也歷練出來的,由他出面,胡媽媽也只能甘拜下風。
同時也不免有點慶幸。幸好只是兩千兩,否則,六哥得多破費啊。還覺得有點可笑,當真是一文錢憋倒英雄漢,想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假期她想自贖其身,可沒有銀子,說出大天也是白搭。
徐嫂見杜霜醉篤信無疑,也不詳細解釋,只含糊點頭:“二娘子可千萬別說是奴婢說的,六爺脾氣雖好,可若知道奴婢僭越,是絕對不會饒了奴婢的。”
兩千兩銀子是兩千兩,兩千兩金子也是兩千兩,橫豎她是這麼說的,怎麼理解,呵呵,要看杜二娘子自己了。
車馬很快到了城東徐家的院子。
徐若曦似是早有準備,馬車才停,就有兩個小丫鬟上前來服侍杜霜醉,其中還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子做婦人打扮,遙遙的朝著徐若曦行禮。
徐嫂提醒道:“這是隨著六爺來的蘇姨娘。”
徐若曦見到蘇姨娘,臉上神色淡淡的,只是不經意的瞥了下她的腹部,似乎不是很高興。蘇姨娘臉上的神情就有些微妙,下意識的捂住了腹部,可臉上的笑還是那樣溫柔深情。
看的杜霜醉都有些心酸了。蘇姨娘用情之深,連她這個外人都能瞧的清楚,徐六哥不可能體察不到,可他偏偏視而不見,還真是痴情怨女。
徐若曦壓根不理蘇姨娘,只上前對杜霜醉道:“委屈二妹妹暫住些時日。”
杜霜醉忙擺手:“六哥可千萬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