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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徐嫂道:“是,六爺一眼就看見了二娘子,只因不明所以,故此叫奴婢來問問,二娘子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是來驗明正身的還差不多。

畢竟這世上相像的人大有人在,又離的遠,徐六爺遠遠的瞧著像,隔了這麼多年,估計他也不敢認。

杜霜醉輕籲一口氣,道:“我也是聽徐六哥開口,覺得有點像,只時間久遠,一時不敢確定罷了。這麼多年,六哥他還好嗎?他是一直都在這東海,還是……”

徐嫂笑道:“只能說是六爺和二娘子有緣,六爺離開故土多年,這還是頭一次回來。”

“啊。”杜霜醉真是驚訝極了。因福平帝登基,徐貴妃和安王事敗,徐家幾乎被斬盡殺絕,也只留得徐若曦一脈,他再謹慎小心都不為過。可他這會兒回來,是為的什麼事?

徐嫂並不多言,那是主子的隱秘,即使對面這女子經由她確定,就是杜家二娘子,有些話也不能多說。

兩人略聊了幾句,徐嫂知道杜霜醉是被人販子拐賣到此地,十分唏籲,再行了一禮道:“奴婢這就去回了六爺,此地清淨,還勞二娘子稍待。”

杜霜醉十分窘迫。可現下她是沒腳蟹,也只能等著徐六爺出手相幫。

徐嫂去了,杜霜醉在屋裡安靜等待。此刻心情又和剛才不同,苦悶消失,只剩下了忐忑,也不知道這胭脂樓裡的胡媽媽好不好應付,更不知道徐若曦現在是什麼身份,能不能公開,又有幾分權勢能救出自己。

她也只等了一會兒,便聽見徐若曦的聲音道:“果然是杜家二妹妹麼?”

杜霜醉騰身而起,幾步出門,迎著這說話的人望過去。

果然是徐若曦。

幾年不見,他早不是當年那風流瀟灑的模樣,明明眉眼還似當初,可眼神裡卻多了風雨之色,甚至兩鬢都有些斑白。

杜霜醉心咯噔一聲,滿腔的酸澀和心疼,只叫了一聲“六哥”,聲音哽咽,再也說不下去。

要論家破人亡,他才算是。母親兄弟,除了嫁出去的姐妹,就連家裡的僕婦,都沒一個能保全的。要說恨,他怎麼可能不恨?要說怨,他怎麼可能不怨?

可皇帝一句話,徐家就都得替安王陪葬。

雖說當年安王謀反,先皇后為證周夜華的清白,自盡於先皇之前,是周夜華一生的痛,但徐貴妃亦算是盡嘗母子死別之痛,這徐家只因沾著血脈親緣。便無一人得以生還,也還是太殘暴了些。

其實若論起來,徐若曦未必願意苟活。有時候活著要比死了還難。他既報不得仇,又不能心安理得的活著。可不就得日日忍受著心上的煎熬麼?

徐若曦怔了一怔,隨即笑出來:“二妹妹倒是沒怎麼變。”在他眼裡,她始終是那個安靜、溫馴的小姑娘。

杜霜醉苦澀的笑道:“在六哥眼裡,我怕是永遠都長不大了,可是一別經年,我也算是歷經生死,早就不是當年那全無心腸的小丫頭了,要說沒變。怎麼可能?”

不說心態上的滄桑,單說五官相貌,她都能覺察出自己的變化:終究不再是豆蔻年華,她覺得自己老了。

徐若曦搖搖頭:“我說沒變,就沒變。”

杜霜醉微微一笑:“六哥請進去說話。”

兩人坐定,問起別後諸事。徐若曦也沒隱瞞,當年他隻身一人去了東瀛,與其說是玩心大起,不如說是徐家整個家族做的決定:保命。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周夜華是太子。將來是皇上,他金口玉言,徐家不得有絲毫怨言。可徐家一脈。不能沒有延續,是以徐若曦便成了負擔起這個責任的唯一人選。

他去了東瀛,索性改頭換姓,棄文經商。他也知道,就算將來周夜華不再追究徐家遺孽,但他是別指望著再重振徐家門楣了。

就算為了謀生,也得找些養家餬口的門路。

可以想見,他在那裡人生地不熟,要想另起爐灶。得吃多少苦,好在他為人機敏。又一向聰慧,吃喝玩樂上一向很有天賦。做起生意來也不是那麼迂腐古板的人,倒也還算順利。

徐若曦並不曾娶妻,只納了幾房妾室,大多是東海城這邊逃到東瀛做工人家的女兒,如今倒也生了三兒兩女。

他苦笑道:“我一無所成,只孩子倒生了幾個,也算對得起爹孃了。”

說的杜霜醉一陣心酸。當年徐若曦意氣風發,如今只淪落到背井離鄉,著實可感可嘆。她只得勸道:“苦盡甘來,六哥總有揚眉吐氣的那一天。”

徐若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