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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更救了我的心。我的身體雖殘破不全了,可我的心還在,沒有碎,能一直念著你,直到我死之時。。。。。。〃

我淚如泉湧,不敢回頭,只把頭停在膝上,讓淚水打溼我膝蓋上的衣服。

他停了很久,慢慢地說:〃雲起,你可以;隨時來看我,我吩咐下去了,無人會攔你。我,也會,再來看你的。〃 雖然語氣平和如昔,但我就是知道他在哭泣!我甚至能看到,他的淚水劃過他的心,留下烙傷般的痕跡。我多想回身抱住他,讓他不要再傷心,可我的手是這樣沉重,壓滿了世俗的負擔和偏見!

他好象做了個手勢,有人前來把他推走了。一會兒車輦聲聲,漸漸遠去。

我在河邊坐了一夜,哭了一夜,為我自己,也為了那顆我從未明白過的,至純至善的心靈!那個我背上的佑生,那個抱我在懷中的佑生,那個今夜在我身邊頭一次傾訴了心意的佑生,從此將於我心中常在,不會和我分離,直到我死之時。

。。。。。。

後邊的一個月,我近乎瘋狂。也正是從此時開始,我的〃罵〃名遠揚。我不再曲意奉承,見人只是嘻笑怒罵,怒罵更多些。淘氣經常在一旁看著,嚇得目瞪口呆,臉色泛白,因為我罵的人大多是達官貴人,甚至皇親國戚。 結果我越罵,他們越上趕著地來,簡直是來找罵。我們的煤業做得越來越大,但我卻越來越空虛。我天天等待佑生再來,他始終沒來。

一個微雪的早晨,我穿戴完畢,還未出門,只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有人下馬,猛擊我的大門,開門一看,是程遠圖,他滿身泥漿,滿臉鬍子碴,看來是連夜趕路。他不容我開口,拉了我就上了他牽的一匹馬,匆匆說:〃王爺腿毒發作,命在旦夕!〃

斷腿 1

我們在馬上狂奔,每兩三個小時就換一次馬。那些馬都精良健壯,奔跑起來龍騰虎躍一般,可真真苦煞我也。一開始尚能努力起伏,後來只能勉強夾住馬鞍,強忍著兩腿的疼痛,好幾次幾乎被顛下馬來。只有對佑生的擔憂和思念支撐著我,讓我沒有中途一頭栽下來,磕死自己。

我們只在途中極短地停留了幾次,可還是從清晨奔到天全黑了才進了皇城。我想起佑生不能騎馬,每次去見我,單程就必受兩三日車上顛沛,他腿又不好,我心中好難過,頭一次覺得我是個混蛋。

進了城,馬慢下來,我根本不辨東南西北,四周風物,只覺得頭暈目眩,但心中又有種莫名的歡暢,馬上就要見到佑生了呀。

不知走了多遠,程遠圖停了馬,先下了馬,把韁繩遞給一個過來的軍士模樣的人,走向我,扶我下馬。我上身穿了羽絨服,可腿上牛仔褲外只是一件劣等棉褲,此時已凍得兩腿麻木,不能動作。程遠圖一把把我抱下馬來,扯了我的胳膊匆匆往一處大門奔去,我腳步踉蹌,磕磕絆絆。只聽他一邊疾走一邊說:〃傳進去,任雲起和程遠圖到了。〃

一聲聲的,我們的名字喊了進去,遠遠地聽不到了。我眼中只是一條昏暗火光掩映的道路,根本抬不起頭來。但感到周圍兵甲重重,刀槍環立,我們好象從刀叢的一條細縫中走了進去。

好象走了好一段路,兵甲不再,但人群擁擠,又一會,漸漸冷清下來。我還不及抬頭四望,程遠圖已到了一扇門前,門兩邊各站著數人,有人開了門,程遠圖幾乎是把我一把扔了進去。

我錯了兩步才站穩,抬頭時瞥見屋子裡跪了一地的人,我是唯一站著的,我馬上看到了佑生。屋子正中,他半躺在一個湘妃椅上,身上穿著藍色的薄衫,上身和雙臂被條條白綾綁在他身後的躺椅背上,下邊那條好腿,穿著同樣顏色的薄褲,也被綁在椅子上,那條傷腿完全露出,擺在椅上,傷痕遍佈,可顏色蒼白又灰暗。這是要截肢啊。我看向他的臉,他正側臉看著我,那神情如此溫和,戀戀不捨。他臉色白中透黃,嘴唇發灰,虛汗滿臉。我心中刀紮了一下,知道不好。但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然後展示了一下我的無敵微笑。

他幾乎是象鬆了口氣一樣說:〃雲起,太好了,你來了。我不讓他們開始,一直在等你。我只想臨死前再看你一眼。〃

我咬著牙,心說此時可不能掉鏈子,就大聲罵道:〃我只想打你一個耳光! 真是白和我處了一場!不知道什麼是積極樂觀向上嘛?! 人挺白的,怎麼一張嘴就成了烏鴉了你?!〃

有人喝了一聲:〃大膽。。。。。。〃 佑生扭了臉說:〃閉嘴!〃 聲音不高,可充滿威嚴。他再轉臉看我時,竟是滿臉歡笑地說:〃雲起,你終於又罵我了!〃 你說這人怎麼都這麼賤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