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嬌狠狠點頭,“你說,我都告訴你。”
“第一個問題,當年魏國公府的案子,到底是怎樣的?”
她如今獲得的夏楚記憶,東拼西湊,很不完整,而李邈也並非當年事件的親歷者,很多事情都是道聽途說來的。可李嬌不同,李嬌當時就在京師,而且已經十四歲,她肯定能知道一些別的什麼。
聽得她問這個,李嬌像是鬆了一口氣。
“表妹,我能知道的,你也應當知道,為何問我?”
夏初七眯了眯眼,“我當年出事摔壞了腦子。”
李嬌恍然大悟一般,頓時反應過來,怪不得如今的夏楚有些不一樣,隨即眼睛也亮了,“表妹,我都告訴了你,你一定要救我。”
“那得看你說得有沒有價值。”
李嬌抹了一把臉,似是回憶了好久,才慢慢開口。
“不過我那時在韓國公府,能知道的事情也有限。事情發生之前,沒有絲毫預兆。頭一天,我聽說魏國公出事了,禁衛軍包括了魏國公府,拿了所有人入獄,連剛出生的嬰兒都沒有放過。沒想到,次日天還沒亮,禁衛軍就來了韓國公府,讓所有人都出去接旨。”
“洪泰皇帝的聖旨說,在魏國公府抄家時,抄出一封魏國公私通北狄的文書,上面提到我祖父也參與了此事,要一併收監。我娘跪在地上不住的懇求,但是無用,那些禁衛軍就像瘋了一樣,見人就抓,我很害怕,拼命躲在爹的懷裡。後來我娘終是進了宮,向皇帝求了情。我們一家四口,被免了死罪,但仍是被罰流配思南府。”
說到往事,李嬌聲音也有哽咽,“我姐姐那時不在,我已有三年不曾見過她了,小時候我與她感情也不好……”想了想,她看向夏初七,“我在離開應天府的那一天,聽說你全家被處斬,就餘下你一個,寄養在你二叔家,與皇長孫的婚約也未作廢,那時,我好羨慕你,可以不用背井離鄉過苦日子……”
夏初七默了。
與李嬌說話,三觀嚴重無法苟同。
與爹孃在一起,於她而言是苦日子,她還能羨慕?
“沒了?”
見她冷了聲音,李嬌搖了搖頭,又補充了一句,“對,我想起來了。後來我聽我爹與我娘無意說起,我爹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每每這個時候,我娘就很愧疚。我爹是說,這事是洪泰皇帝怕他薨後,太子性軟,會震不住那些手握重權的開國功臣,所以要先除去他們,我祖父和你父親,都沒有通敵,全都是洪泰皇帝的陰謀。我娘那時是預設的。”
夏初七喉嚨鯁了一下,點了點頭。
對於這個觀點,她是認可的,一直認可。
捂了捂鼻子,她低下了聲音,“第二個問題,你必須老實回答我。在汝寧的客棧,是不是你給哈薩爾下藥了?”
李嬌眸子有些慌亂,像是不願提起這個問題。
夏初七哼一聲,“不想活?”
“想,我想!”李嬌急切地說:“是,那時我喜歡他,我狂熱的愛上了他,我看他那般英俊,那般寵愛我姐姐,我吃醋,我嫉妒,我每天都抓心撓肺的難受,痛苦,夏楚,我不想的,我掙扎了許久。”
停頓一下,她嚥了嚥唾沫,聲音緩了下來,“我不僅給他下了藥,我還給我姐下了藥。那時,我姐慣著我,把我娘留下的首飾都給了我。我拿它們買通了店小二,他想辦法,在城裡醉陰樓買的藥。我讓我姐睡,睡了過去……然後在沙漠的酒裡,下了,下了那種藥。”
夏初七追問,“什麼藥?”
李嬌咬了咬下唇,隱下心裡的恐慌,鎮定的說:“迷藥……還有媚藥。”
夏初七狐疑,挑了挑眉,“那他為何沒有半分印象?”依她的瞭解,即便是媚藥中招,怎能與人做了那事都不知道?即便晏二鬼和梓月公主那次,她自己配的媚藥,事後晏二鬼也是有記憶的。
李嬌垂下眼皮,說得極為艱難。
“是因為迷藥……迷暈了他……所以他不知情。是我,我自己……來的。可他中了媚藥,即便不願,也身,身不由己。”
考慮一下,夏初七直起身來。
“十四歲的你,就這般狠了。李嬌,我不得不佩服你。”
看著她要轉身離去,李嬌目露恐懼,爬了過去。
“表妹,你要救我啊?你說好的。”
夏初七回頭,朝她一笑,“若是你沒有染指過沙漠,我說不定真會為你求情,而且表姐知道了,也不會那般恨你,你真的可以免於一死。但你染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