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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部分

說起來,兩個人這段時間有過許多的親密,甚至有過很多夫妻間才可做的行為,卻從未有過赤身裸著相擁的經歷,尤其還是在她完全昏迷的情況之下,在腦筋迂腐的趙十九看來,這不亞於登徒子的齷齪行徑。但既然是《千金方》這樣說的,又別無他法,他必須一試。

上了榻,他與她裹在被子裡,緊緊抱住她冰冷、僵硬、沒有半分熱氣的身子,看著她烏紫的嘴唇,微腫的眼睛,蒼白得沒有半絲活人氣的臉孔,身上熱得直冒汗,心卻直直沉入了谷底。

“阿七……”

出口的話,有些哽咽。

他伸出手來,在火爐上烤熱了,才慢慢撫上她的臉,她的身上,低下頭,在她唇上吻了吻,又撥開她臉上溼溼的亂髮,緊緊捧著,低低說,“你好好休息,睡醒了,就有魚吃了。”

她眉頭皺在一起,表情有些痛苦,有些躊躇,就是不肯睜眼。

“阿七……”

趙樽握上了她的手,越握越緊,臉貼在她的臉上,身子暖著她的身子,一寸一寸摩挲著,緊緊閉上眼睛,一動不動,過了良久,唇間才慢慢地溢位一縷極冷極沉的聲音來。

“你大仇未報,還未逛遍天下山水,還未吃遍天下美食,還未與我做成真正的夫妻,怎捨得就這般離去?”

懷裡的人兒仍舊沒有回答他。

“阿七,你若醒來,我必不再說你醜。是,在我這裡,你從未醜過。即便蓬頭垢面,也足可美冠天下。”

那是一種,旁人永遠無法想象的美麗。

在離開京師,北伐大軍剛到薊州的日子,他曾經因為思念她,構思過想在紙上畫出她來。可畫了無數次,都無法成形。因為,再好的筆墨,都描繪不出她神韻之萬一。

她的容顏,不驚豔。可他甘之如飴。她的笑容,不嬌媚,卻狡黠真誠,笑起來臉上每一處都在燦爛,唇在笑,眼睛也在笑,笑得如枝頭含苞欲放的春花。可就不像一個正經的閨閣千金。她不懂詩書,不會溫良,不懂婦德,不辨閨儀,可她卻有悲天憫人的大情懷,她就像一團火,無時無刻不在燃燒著他的魂魄。

可他的這團火,如今蒼白,孱弱,緊閉著唇,就這般無聲無息地躺在那裡,再無半點聲息。

他靠在她的臉,說了許多話,他的聲音很低沉,很平靜,看上去不像太難過,就像她從前總在他的耳朵邊上絮叨一樣,慢慢的說著,彷彿只是與熟睡的愛人在低低呢喃。

“爺,湯藥來了。”

鄭二寶的聲音傳來時,趙樽正有些說乏了。

“進來吧。”

他聲音落下,很快鄭二寶就把熬好的藥端了上來。

接過藥,趙樽屏退了他,將湯藥灌入自己的嘴裡,慢慢低頭,唇印上了她的,含著藥,用舌頭挑開她緊閉的牙關,一口一口,就像鳥兒餵哺那樣,慢慢地渡到她的嘴裡。

這樣的方法喂藥,並不容易,因為她不會吞嚥,那湯藥總是順著她的嘴角往下淌。他喂得心裡越來越慌,目光越來越涼。一邊喂藥,一邊替她擦拭,一碗藥喂得他渾身熱汗,才總算灌了下去。

他的嘴裡,全是中藥的苦味。

可她還是蒼白著臉,根本不理會他的情緒。

一個時辰過去了,外面的天色黑了下來,灶上的魚已經下鍋了,在營帳裡,似乎都可以聞到誘人的香味兒,可她的眼睛還是沒有睜開。

“阿七,你再不醒,爺就對你不客氣了?”

他像是有些沒有耐性了,含住她的嘴唇,重重吻著她,像一隻突然間就發怒的野獸般,一邊吻,一邊低低地吼,試圖把她的身體捂熱。

“醒過來,你給老子醒過來!”

他低低吼著,吻得很重,搓揉得也很厲害,不多一會兒,那懷裡的人兒,唇上就有了血色,身上似乎也較先前暖和了一點。不過,全是被他給折騰出來的血色,嘴唇紅腫不堪,身上帶著一種肆虐般的痕跡,瞧得他不由紅了眼眶。可惜,他的所作所為,她一無所知。只靜靜的躺著,像一隻可憐的小蝦子般蜷縮在他的懷裡,連哼一聲的力氣都沒有。

“阿七,你再不醒,爺欠你的銀子,可就不還了。”

他咬牙切齒的一嘆。沒想到,話音剛落,懷裡的人突然有了反應。

“魚……我的魚……”

她在昏昏沉沉間,就像到自己的魚了。

“魚個屁!”

趙十九好像很激動?他的聲音又大又兇。想著這個,夏初七不由皺了皺眉,想瞪他一眼,卻睜不開眼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