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樽淡淡看她,冷笑一聲。
“即是交換,自然是同時放人。”
莫日根笑道,“我兀良罕在此不足兩萬餘人,陰山南晏駐紮有二十幾萬人,若同時放人,我等哪裡還有活路?還望殿下見諒。”
趙樽微微一眯眼,身上披風在冷風裡獵獵舞動,“那本王總得見到我的人吧?若不然,怎知你們不是說假?”
莫日根微微一頓,望了望後面。
“人就在軍囤裡面。你們若要看人,自可進去。”
趙樽搖了搖頭,向一直噙笑的東方青玄使了個眼色,淡淡道:“這樣好了,你們的世子和公主,先讓東方大人看著。本王孤身一人入內,只要見到我的人,回頭便允你們離開陰山。”
莫日眼似有猶豫,“這個……”
不等他說完,兀良罕的巴彥世子突地掙扎起來,大聲吼了一句,“什麼莫日根將軍?本世子從未見過你,兀良罕也從未有你這號人。晉王殿下,我兀良罕誠心向南晏求和,這次襲營之事,絕對與兀良罕無關。”
趙樽輕“哦”一聲,看向莫日根。
“你們世子都說沒見過你,本王更不能輕易將人交與你手。萬一你們是一群蠅營狗苟之輩,假借兀良罕的名義,那本王豈不是上了當?”
莫日根不知如何辯解,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那晉王殿下是要人還是不要人?”
趙樽沉下嗓子,“自然要人,若不然,本王為何願意一人入內?”
看了看對面的幾個人,那莫日根似是猶豫。
按他們的計劃,這個託婭換回去也是給夏衍的。但誘趙樽和東方青玄進入軍囤洞內,卻是他們計劃的重中之重。如今趙樽執意一人入內,留東方青玄在洞外,他怎能答應。
“殿下,我方的條件是先要回我們的人,你和大都督才能進入軍囤去看人。然後,等我等撤出陰山,人再交還與你……”
“不好啦,不好啦。”他話音未落,軍囤的洞口突地急匆匆奔出一人,手裡拎著一把馬刀,人還未到,便大聲吆喝了一句。
“出大事了,人質跑,跑了……”
話是他衝口而出的,可在看見趙樽與東方青玄時,他似是自知失言,把話硬生生嚥了回去。、莫日根一愣,又驚又怒,瞪他一眼。
“大呼小叫,沒規矩!”
那人不敢再說,朝莫日根招了招手,兩人嘰嘰喳喳耳語幾句,只見莫日根面色突地一變,煞白無比,整個人都變了臉。得聞夏初七逃脫了,卻不敢聲張,故意沉著嗓子道。
“回去守著!任她怎麼跑,不還關在石洞裡?”
聽了他二人的對話,趙樽與東方青玄對視一眼,原本準備入內的腳步停下,他冷聲道,“莫日根將軍,看來你根本就交不出本王的人來,還想欺騙本王?”
莫日根面色白如死灰,略顯尷尬。
“殿下放心,人還在裡面,跑不了她。”
“那可不一定。”趙樽突地沉了嗓子,掏出一支響箭,極快地射向天際。
只聽見“標”地一聲,響箭騰空,爆開,在空中升起濃濃煙霧,而這時,早已候在南坡的五萬北伐軍精銳便如潮水一般湧了上來。
“殺,幹掉這些兀良罕韃子。”
“殺!殺!殺!”
趙樽緩緩抽出劍來,就近與莫日根戰在了一處。未幾,陳景、甲一、丙一等侍衛已然殺到了趙樽的身邊,陳景向趙樽點了點頭,彙報了情況,趙樽冷聲吩咐。
“讓人拖住他們,我們速度殺入軍囤,接應阿七。”
陳景有些不明白,“殿下,不怕他們滅口?”
趙樽面色默沉,卻略有驚喜。
“阿七已不在他們手中。”
陳景瞭然地點頭,一個飛縱殺入敵陣,陰山南坡,喊殺交匯成了一片。雪白雪白的地面,被鮮血流成了一道一道的紅,帶著死一般的冷寂,將這片據說藏了無數寶藏的土地襯得宛若人間地獄。
北伐軍五萬人的精銳,“兀良罕”不足兩萬人。先前因夏初七在他們手中,趙樽是投鼠忌器,不得不服軟。如今阿七不在,北伐軍殺敵自是遊刃有餘。
然則,想到夏初七目前的處境危急,趙樽心情更是迫切,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殺入洞中。
莫日根胳膊受傷,後身退下,趙樽揮劍刺向那名報信的小兵。
“殿下饒命!”
那人正是曾三。
他丟掉馬刀,高舉雙手,大聲叫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