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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部分

這些日子以來,雖然每個人見到她,都能從她的臉上看見沒心沒肺的笑容。但他知道,她一個人埋在心裡的苦,壓抑得有多難受。

“這樣看我做甚?我臉上長花了?”

夏初七拽了他一把,嘴角微微一翹。

甲一抿了抿唇,考慮了一下,低低道,“想得這樣周到是好事,未雨綢繆才能免受災。但是……夏楚,若是定安侯知道,你竟然不完全信任他,難免會有想法。”

“不讓他知道不就行了唄?”夏初七自嘲一笑,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臉上,“這世上的人,唯一‘利’爾。我與大牛哥分別一年多了,各自的境況不一樣。他如今的身份,今後的前程,還有他與菁華的感情……都與以前不同。人是會變的,難得保有初心。”

甲一默然片刻,“變的人,是你。”

唇角一涼,夏初七目光飄遠,望向了無邊無際的海面。

“甲老闆,你知道嗎?我以前是極容易相信人的。儘管那時,我常常與趙十九鬥嘴,損他,罵他。但是潛意識裡,我對他是放心的,他護著我,縱容我,不管什麼事情,我都不必去考慮人心險惡,所以自在瀟灑……但如今,他不在了,我錯不得,也錯不起。所以,我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人。”

她微微仰著頭,瘦削的肩頭與脊背挺得筆直,船上的燈籠光線並不濃豔,可光影落在她的臉上,盪出來的光圈,卻朦朧得令人心顫,而她僅堪盈盈一握的腰身,亦是窄小得令人心痛。

“那我呢?”甲一眉頭微凝。

“你?有待考驗。”夏初七回頭瞥他,像是在開玩笑,還吐了吐舌頭。可轉念間,她便收住了神色,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在發涼。

“甲老闆,今晚上太平靜了,我這心裡犯堵。”

甲一看著她,嘴皮動了動,又閉上了嘴,走近幾步,靠近她的身邊,突地低下頭,近距離地觀察著她的表情。

“看到人家兩個如膠似漆,難受了?”

夏初七心底一怔。

她不想承認自己這麼沒出息,可她真的難受了。很奇怪,聽到大牛哥與菁華二人情濃時的呢喃軟語,她並未生出尷尬或是色心來,唯一的感覺就是難受。似乎剎那間,那些塵封在心底的東西,就像病毒似的蔓延到了她的身上。趙十九潮紅汗溼的俊臉,專注深邃的眼神兒,性感磁意的聲音,都清晰地映入了她的腦子,以至於想鎮定一點都不行。

看來,不論再經歷一些什麼事,不論再看到一些什麼人,不論她將自己偽裝得多麼輕鬆、多麼強悍、多麼不在意,只要觸到心裡的他,情緒就得一落千丈。

“不必難受,你的聲音比她好聽。”

甲一突然一嘆,聲音很低很淺,說得極是誠懇。

“多謝誇獎。”夏初七癟了癟嘴,給了她一個“兇殘”的瞪視。她自是知道,這身子別的地方或許不出彩,但聲音確實是萬里挑一。嬌中帶妖,柔中夾媚,是她兩世為人聽過的最好聽最有誘惑力的那一種。

“不必謝。只是可惜,往後怕是聽不見。”甲一說著,唇角不著痕跡地揚了揚,目光也偏了開去。

夏初七微微一愣,突地反應了過來。

他指的聲音是……

耳朵尖微微一燙,她想起來了,甲老闆已經不是第一次聽房了。在迴光返照樓,他聽了整整三天三夜。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惡狠狠瞪過去,眯眼看他。

“甲老闆,你再敢多一個字……”

“怎樣?”

“我拔了你舌頭。”

她說得兇狠,可甲一卻似是沒有感覺到,等她斂住神色,又恢復了一慣淡然的笑意,他才掏出一塊手絹來,輕輕地擦拭她的眼窩。

“你是有多得意,眼淚都笑出來了?”

夏初七冷笑一聲,“誰說那是眼淚?”

“不是眼淚是什麼?”

“那是淚腺分泌的少量透明含鹽溶液。”

甲一顯然不懂,怔怔發了一下神,不待開口,背後突地傳來一聲尖銳的長長號笛。號笛聲過,原本安靜冷寂的水面上,遠遠的可見幾艘沒有懸掛旗幡的大船,正迅速地往他們這艘官船靠了過來。

“什麼人?見到定安侯的官船,還不迴避?”

官船上值夜的兵士,搖旗吶喊。

對面傳來一陣“哈哈”的大笑聲,接著,有人土匪一般大吼,“船上的人聽著,爺爺只劫財不殺人,識時務的,趕緊把值錢的貨都搬出來,饒你們一條狗命!”

土匪搶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