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從未有過的溫柔來,那股子賢惠勁兒,瞧得屋子裡的丫頭們,一個個都目露驚詫,卻也沒有人敢吭聲兒。
靜……
還是安靜……
只有偶爾的碗匙輕碰聲……
在這一片安靜之中,不多一會兒,鄭二寶躬著身子走了過來。
“主子,月毓跪在外頭,說要見您。”
趙樽面上沒有變化,只淡淡說,“讓她先跪著吧。”
“是,爺。”
抬眼兒看了他一下,鄭二寶便低垂著頭退了出去。
這一頓晚飯,趙樽吃得格外的漫長,也格外的尊貴優雅。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多說一句話,讓屋子裡的氣氛一度陷入了冰點。夏初七時不時瞄他一眼,一直在猜度他的心思,也猜度那外頭跪著的月毓,又打了什麼主意,但她也什麼都沒有問。
趙樽吃完晚膳已經過了亥時了。
待把屋子都收拾妥當了,他才讓鄭二寶喚了月毓入屋。
同時,也把屋子裡的下人,都遣到了外間。
月毓慢慢的走了進來,身姿清雅秀麗,和以往任何一次見到她時一個樣子,仍是穿得端莊整齊,還先理了理衣服,才跪下向趙樽磕了個頭。
“爺,奴婢有罪。”
一聽她這句話,夏初七的心便吊了起來。
呵,難不成這個月大姐,她是要自首?可在趙樽這裡有“坦白從寬”這麼一條麼?怎麼看,他都不像會輕易饒人的主兒啊?
趙樽沒有看月毓,只拿過丫頭遞過來的巾帕擦了擦手,淡淡道,“你有何罪?”
抬起頭來,月毓就像在衙門裡頭過堂似的,跪得極為端正。
“先前梓月公主出了事兒,奴婢太過焦躁,沒有考慮到那許多,由得府裡的丫頭婆子長隨們圍了過來,嚼了一些舌根子,對公主的聲譽造成了極大的影響。爾後,奴婢又照顧不周,使得公主……公主有機會割腕自殺……奴婢有負主子重託,罪無可恕,請爺重重責罰。”
夏初七看著那跪在地上的清婉女子,心裡不由冷笑。
她這算避重就輕嗎?
不等問罪,先來請罪,果然是一個厲害的主兒。
翹了翹唇角,她很想過去呸她幾句,可如今趙樽在這裡,這月毓又是打小就伺候他的丫頭,她也不知道他們主僕間的感情深淺,犯不著在這個時候開口,只需要坐著冷眼旁觀,看戲就成了。至於誰演得好,誰演得不好,說來那也不關她多少事兒。
“月毓。”
趙樽語氣沉穩,冷峻的臉上,沒有半分變化。
“你是那樣輕率的人嗎?”
一句話,他直入重點,月毓身子顫了一下,咬了咬唇。
“爺……”
趙樽淡淡掃她一眼,加重了語氣。
“老實交代吧。”
“奴婢,奴婢當時知道了那件事,確實是憂思過重,腦子都傻了,沒有考慮到那許多……”月毓眼眶盈了些淚水,看著趙樽雍華無雙卻冷靜得冰塊兒一樣的臉,又側眸,看了看似笑非笑的夏初七,然後才又垂下眸子去,“除了這個,奴婢再沒有什麼可交代的了。”
不到黃河心不死?
夏初七默默地看著她,覺得她不是這麼笨的人。
依了她的為人,又怎會沒有考慮到趙樽的脾氣和性格?他是那麼好糊弄的男人麼?如果她月毓真是那麼不堪重用的一個人,趙樽又怎會讓她掌握了晉王府後院的事務這麼多年?
“青藤!”
隨著趙樽冷冷的低喝聲,青藤小丫頭從外面進來了。
“把你主子出事之後,屋子裡被人換掉的薰香拿給她看。”
☆、第090章 懲罰!(二更)
青藤答了一聲兒“是”,上前幾步,將手裡捧著的一個小錫匣子開啟,放在了月毓的面前。而小錫匣裡面裝著的東西,很明顯是燃過的殘香。
只看一眼,月毓那端莊的面色就是一白。
“爺……”
趙樽目光從她臉上掃過,微微一皺眉,並沒有出現表現出太多的情緒變化來,只是那漫不經心的聲音裡,冷氣兒似乎更重了,“月毓,這個可是你從香爐裡換下去的?”說著,他的手指向了黑塗的香几上那一隻精巧的青鶴香爐。
“奴婢,奴婢……”
月毓緊張地攥緊了手指,修整過的長指甲,一根根陷入了肉裡,漂亮的臉蛋兒死灰一般難看。咬著下唇,她目光楚楚的看著趙樽,像是想要說點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