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仁,你今兒怎麼了?”
“我?”她不解。
“嗯。”元祐點頭,“像腦子被門夾過。”
那句話是楚七的“方言”,烏仁瀟瀟並沒有聽過,聽他說完,微微一愣,隨即又輕輕笑了起來,“是我今天的話太多了麼?竟是讓你不太習慣。”
“不是。”元祐側過臉,藉著淺淺的銀光,打量她的面孔,“你可是對小爺有什麼企圖?若不然,怎會突地對我這麼好?要知道,黃鼠狼跟雞拜年……哼哼哼,我可不敢想你安有什麼好心。”
烏仁瀟瀟長長的睫毛,輕輕一眨,“不是為了謝你的笛聲麼?”
她的語氣放慢,極是嘆了一下,“再且,明日天一亮,我就要去晉王府了。我嫁人了,是晉王妃了,往後與你便不能再像這般見面,那是對晉王的不尊重。我知你不在乎,他也不在乎,但我卻是在乎的。所以,今天晚上,是我倆最後一次見面。我對你好一點,難道你不願?”
最後一次見面?
元祐丹鳳眼微挑著,看著她晦澀不明的臉,聽著她情緒不清的話,感受到她軟若棉花的身子慢慢地挪了過來,畏冷一般落入了他的懷裡。這般明顯的暗示,遊遍花叢的元祐又怎會不懂?
可事情就有那麼奇怪。第一次,他竟生出一種手足無措的侷促感來,不敢去輕薄她,連言語也不敢再放肆,直到她軟軟的雙臂蛇一樣纏在了他的腰上,他心裡一顫,終是再也忍不住,扼著她的腰往懷裡一裹。
“烏仁,你這是……引我犯錯?”
“你是今日才犯錯的嗎?我若不引,你便不犯了?”
她吐氣如蘭,溫熱馨香的氣息一寸寸布遍他的臉,他的心,他的思維。微微怔了片刻,他啞然一笑,捋了捋她的頭髮,把她抱過來坐在腿上,低頭看他時,口氣難得的認真起來,“烏仁,跟我回去吧。不要再回晉王府,做那勞什子的晉王妃的。”
“皇帝會同意嗎?”她笑。
元祐蹙眉,道:“我的事,你可能不太知道。你只要記住一點就行,只要我要你,誰也阻止不了。再說,小爺又不是搶他的皇帝寶座,管他樂不樂意?我若諢起來,刀架脖子上又如何?只要你肯。”
“跟你回去了,我做什麼呢?”她又輕笑。
“做我夫人。”他回答得很快,順便印一個吻在她唇角。
“夫人啊?”這晚上的烏仁瀟瀟確實有些不一樣,往常他這麼調侃她的時候,她或是不屑,或是討厭,或是諷刺,或是挖苦,總會想出一句可以把他噎死的話。但這回聽了,她卻笑得很開心,甚至還輕撫了一下他的臉頰,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身子往他的腰間坐實一點,愉快的說了一句。
“好啊,那我們便先斬後奏好了。”
“先斬後奏?”元祐以為自己耳朵聽岔了。
“是。做夫人,不得先斬後奏麼?”她在笑,卻很認真。
天上掉了餡餅,還正好砸在自己的頭上,元祐一時恍然。
“怎的了,你可是又不願了?”她推了推他的肩膀,又往他身上蹭了蹭。這樣的坐姿,這樣的暖昧,這樣的氛圍之下,元祐看著她淺笑的臉,尋不見半分調侃與戲弄,終是相信了她的話。
“烏仁……”
一時間,喜悅如浪潮一般湧來,他激動得不能自抑。
“我定會待你好的。”
他收緊雙臂,把她緊緊摟在身前。
風雪未停,吹得世界“嗚咽”作響,像姑娘的哭泣。好一番耳鬢斯磨後,她的身子幾乎整個兒地蜷縮在了他的懷裡。他厚厚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籠罩了他們兩個人。在衣裳撐起的小小避風港裡,他二人身上的衣裳都未褪盡,乍一看去,只是為避風雪而靠近取暖的一對小鴛鴦,可衣裳下的旑旎風情卻是羞了風,臊了雪,也醉了元祐的神智。
“烏仁……”
從頭到尾,他的腦子都處於一種極度絢麗的色彩中,彷彿身處夢境。有些暈,有些熱,有些不真實……但他又非常清楚,這不是夢。她的痛呼聲就在他的耳邊,她無助的低低的嚶嚀聲,也美妙得足以讓他清醒。
“可是難受?”
“還好。”她淺淺吸一口氣,主動湊上來,堵住他的唇,手臂也緊緊攬住他的脖子,靈舌攪動,唇津生香,吻得他熱血激盪,心跳加速,情動非常,身不由己地噙上她的嘴,反被動為主動,傾情的佔有。
“元祐!”
她肩上長髮紛飛,身上嫁衣豔紅似火,聲音幾若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