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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部分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兩個人——一個是趙樽,一個是三公子。

隔著一條漫長的時光長河,兩個人再次相對,許久都沒有人開口,只有桌面上那一壺小二臨走前泡上的茶水,在嫋嫋的冒著青煙,彷彿在沉澱一個即將展開的故事。

“怎樣,貴客考慮好了嗎?賭還是不賭?”

一陣良久的沉默之後,三公子率先開了口。

趙樽看著他的笑容,輕抿了一口茶,面色淡然無波。

“你手上的籌碼那樣重,我怕沒有對等的東西赴你的賭約。”

“你有的。”三公子似是滿意他的回答,笑容擴大了幾分,一字一句說得極為輕鬆,“那一日你與她夜探陰山時,我便已經說過,我手裡有你要的東西……而我要的,你也得給我留著。”

趙樽放下茶盞,呵氣冷笑一聲,“你倒會獅子大開口。”

三公子笑容更為媚惑,“你不也說了?我籌碼重,值得。”

趙樽眉梢微冷,靜了一瞬,方才淡淡道,“我若不願呢?”

“你一定會願意的。”

三公子淺笑著一眨不眨地看他,輕輕拍了拍手。緊接著,樓道上便再次傳來腳步聲,那個白日裡夏初七在展區見過的蒙族婦人,抱著那個叫“寶音”的小糯米糰子,從樓道上方走了下來。

“三公子——”蒙族婦人低低屈身行禮。

她懷裡的小寶音像是剛睡醒了一覺,揉了揉眼睛,打個呵欠,一臉不解地看了一眼趙樽,微微一愣,便轉開了頭,扁著粉嘟嘟的小嘴巴朝“三公子”伸出手去,懶懶的聲音,奶聲奶氣。

“阿古木郎,抱——”

看著三公子接了小糯米糰子入懷,趙樽臉上霎時一黯,拳心緊緊握起。

可小糯米糰子哪裡看得到趙樽的臉色?

她乖乖地窩在三公子的懷裡,又打了一個哈欠。

“阿木古郎……困……覺覺……”

“乖,你再睡一會兒。”

“哦……”

小糯米糰子“咕噥”著又閉上了眼,三公子微笑著輕輕拍她的後背,那寬慰的動作、溫和的聲音,無一處不像極一個慈愛的父親。可是看著他那張臉和他的動作,趙樽眸底的冷意,卻擴散得越來越快,頃刻間便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好。我賭。”

沒有遲疑,他點了頭。

三公子斜眼瞄他,胸有成竹地淺笑。

“賭戲的內容,賭約的時間,由我來定。”

趙樽眉目斂起,並未考慮,淡然一瞥。

“我既敢應賭,就不管賭戲的內容。”

“爽快!時間便定在兩日後的魯班節,至於如何賭嘛……”三公子賣了個關子,不再說下去,只拿白皙的手指輕輕順著懷裡小糯米糰子柔軟的頭髮,那媚眼兒瞥著趙樽時,臉上的笑容仿若一朵枝頭綻放的花朵,極為精美,也極為膈應人,“那時候,我會告訴你。”

不管趙樽眸底的光芒如何冷漠刺骨,也不管他看見小糯米糰子時的視線有多麼的渴望和不甘心,三公子只當未見,抱著再次睡過去的小寶音,慢悠悠起身,便微笑著往那個他下來時的樓板走去。

“送客!”

聽見他的聲音,鬼手張推門進來。

“貴客,請吧。”

輸了那麼多錢,又捱了一頓打,鬼手張對趙樽的恨意未退,眉梢眼底全是惡意。可趙樽卻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他冷冷注視著那一抹離去的背影,沉聲道,“這世上沒有穩贏不輸的賭戲,三公子不要得意太早。”

“呵!”

三公子沒有回頭,只是輕笑。

“貴客慢走。”

趙樽在鬼手張的帶領下走出千金賭坊的時候,外面圍了一大群烏央烏央的人,有神色怪異的夏初七,有他的侍衛,有兜著銀子一臉膩笑的鄭二寶,還有那些不明所以還想看稀奇的賭客。

他誰也沒有搭理,徑直拉著夏初七往居住的氈包走。

路上,夏初七也沒有吭聲兒,一句話未問。

直到入了氈包,只剩下他二人時,她方才挑高眉梢,直勾勾盯住趙樽的眼睛。

“那個三公子,他到底要與賭什麼?”

“賭……”趙樽拖曳了嗓子看著她,一時啞然。若是可以,他不願意她這時知曉,徒增痛苦,但她眼睛很亮,亮得精人,亮得通透,亮得不含一絲雜質,亮得也容不得半分欺騙。他唇角微抿,沉默片刻,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