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梓月救過她的女人,為什麼會突然間故態萌發,不管不顧地再起殺機,她也有些想不通。
但射柳場上那一箭,確實是阿木爾做的。
她先前只是懷疑,而甲一帶回的訊息,證實了她的猜測。阿木爾應當是答應過東方青玄,不會再為難她,如今她反了悔,方才惹起了他兄妹二人的爭吵,導致她哭泣不已,而東方青玄拂袖而去。
不得不說,阿木爾這次刺殺也是高明的。
她為了避開趙樽和東方青玄的耳目,在煙雲行館時,先利用夏初七聽不懂蒙語的關係,對她進行心理暗示,是烏蘭明珠要害她。同時,她還故意選擇了東方青玄和趙樽在附近的時候說,讓他兩個人聽見,為自己洗清嫌疑,把矛頭指向烏蘭明珠。
可夏初七的第六感太準。
在煙雲行館,她不惜利用趙樽“失憶”,不可能在那個時候反駁,也沒有機會與她說明情況,故意歪曲“害她”的事實,已經讓夏初七生疑——除非她要破釜沉舟,若不然,怎會那麼幹?
接著,在校場上那一箭射來之前,她看見阿木爾水袖擺動的弧度時,幾乎下意識便把那當成了一個下令的手勢。
故而,這些事,趙十九雖有未及時坦承之嫌,若說“有罪”,確實有也些冤枉。可她知道歸知道,清楚歸清楚,那一個“狼的故事”,還是讓她心裡放不開。
女人在懷孕的時候,性情會特別軟弱。而一個人軟弱的時候,總是希望那個人能陪在身邊,哄哄她,說一些好聽的話。
夏初七承認自己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女人。對待感情,沒有那般清楚理智的頭腦,沒有那般冷靜睿智的思考。
所以……
“我還是想聽狼的故事。”
趙樽噙著笑喟嘆一聲,湊過去親了親她紅撲撲的嘴兒,然後坐在她的身側,捋一抹荷葉撐在她的頭頂,看著她在荷葉下越發美好的容顏,語氣頗為深幽。
“阿七多慮了。你實在不必擔心爺會如何。你這般好,中意你的男人那樣多,有危機的人一直是我,而非你……”
“說重點。”她剜了過去,似笑非笑。
今兒的十九爺,少了一貫的高冷和疏離,字裡行間反倒像一個尋常人家的丈夫,那態度讓夏初七極為滿意,言詞間也越發傲嬌起來,誓把孕婦脾氣發揮到底。
他無奈的攬住她的腰,順著她的氣,低低道:“阿木爾很小就指婚於我,這事你是知曉的。那時候我還的年少……”
“所以輕狂?”
他低笑一聲,“那時年少,並未深想。阿七也該知道,皇室的姻緣就是那般,半點由不得人。在爺看來,不論是娶阿木爾,還是娶任何一個姑娘,都是一樣。我總歸會和一個婦人成婚,生孩子,傳宗接代,或許也會像皇兄們那般,有幾個侍妾,養在後院……”
“停!”夏初七憋住笑意,涼涼看著他“老實誠懇”的俊臉,昂著頭認真問,“那個時候,你真的想過找侍妾?還是幾個?”
趙樽咳了一下,審時度勢,回答得模稜兩可。
“……這不沒找到嗎?”
夏初七撫著肚子,把訊息傳遞給小十九,抬了抬下巴,“行,請十九爺繼續交代問題。最好不要繞彎子,不要故意混淆,用修飾文字來麻痺我的思維。”
趙樽扶在她腰間的手,微微一緊,把她往懷裡帶了帶,像是想要掐她一把。可在觸及那因懷著身子而變得粗碩無比的腰肢時,想到她那時的纖細柔軟,手臂一軟,又柔情了些許。
這是為他孕育著孩兒的婦人。
不管她如何發脾氣,都是應當的。
這般想著,他語氣更軟一些。
“她說那個殺狼的雪夜,是在她與益德太子成婚之後……那一年,我與皇兄們一起陪著父皇去冬狩。到的那晚,東方青玄約我一起去獵狐,可在半途,他卻撇下我不見了人,而我,遇到了被狼攻擊的她……”
雪夜,孤狼,一男一女。
“好美的畫面。”夏初七聲音略高,顯然是激動了。大概也因她動作弧度過大,小舟突地顛簸了一下,趙樽目光一暗,趕緊扶住她。
“怎了?”
夏初七正視著他,笑得白牙森森。
“我沒事兒,故事太美,我太喜歡。繼續說。”
她這樣的笑容,甜美得緊,無辜得緊,可是,卻讓趙樽覺得脊背上有些涼。再次咳了一聲,他一本正經的端著臉,聲音不帶半點情緒。
“那般情形,不論是誰,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