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了寡婦,還肖想小叔子,不知禮義廉恥,令眾人面面相覷,緊張得掌心都是冷汗。
阿木爾自然也聽見了。
一開始,她還能不在意,可隨著她清麗婉轉的聲音,高高的飄蕩在宴席之上。慢慢的,她再也做不出雲淡風輕,彈琴的手亦是一抖,終是有些顫了起來。到最後,她幾乎控制不住情緒,那琴聲,即便是夏初七這種外行,也能聽得出已經雜亂無章……
席上的竊竊私語,夏初七聽不清。
她想,阿木爾應當也聽不清。
可人的心思就這般奇怪,越是聽不清的東西,便越會心理代入,想入非非。阿木爾直覺無數人都在嘲笑她,那琴聲越來難以駕馭,一曲深情似海的《鳳求凰》,還未結束,便聽見“錚”的一聲,琴絃再次斷開。
琴音適時停了下來。
阿木爾怔怔坐在琴架邊上,面上極是難看。
夏初七亦是停了下來,狀若不在意的“呀”了一聲,“太后的弦兒又斷了?這回斷的,是原生的還是修補的?我就說嘛,您這靜什麼琴的質量不太好,換一把得了,何苦當眾……”
出醜兩字,她不說,只換成了一聲“嘿嘿”,然後輕笑道,“太后娘娘,我這首《鳳求凰》,應當是沒有唸錯吧?”
阿木爾的琴技是出了名兒的,如今當眾丟了醜,偷雞不成反蝕米,徒惹一身腥,這讓看慣了豔羨愛慕目光的她,像是被人扒光了衣裳,難堪得心中猝然一痛,哀怨的目光下意識望向了趙樽。
可他的眸子裡,卻隱隱藏了一抹冷戾。
他根本就不關心她的面子與尊嚴。
她吸了一口氣,神色平靜地站了起來,那高高仰起的脖子,依舊驕傲美麗。
“諸位,不好意思,這琴屬實是舊了,該換新的了。”
坐回席位,她掠了太皇太后一眼,而太皇太后此刻的表情,比起她來,卻平靜了許多,唇邊仍然帶著溫和的笑容,對夏初七過激的做法,似乎也無嫌隙。
“哀家的庫房裡,還有一把上好的古琴,回頭差人給你送到宮裡來。繼續吧。”
在場的人,看阿木爾並無不悅,太皇太后也絕口不提先前的尷尬,自然誰也不會說破,只當那首《相鼠》不曾存在,待鼓聲再起時,又是一陣笑談起來,等待再一次的“幸運兒”誕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