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反問。
趙樽眉頭一蹙,“若是不放,你待怎樣?”
東方青玄看著他,看他一襲黑袍威風凜凜的樣子,看他彷彿天崩地裂也不會變色的面孔,腦子裡走馬燈似的晃過去的,是兩個人從相遇到現在的種種過往。
突然地,他冷冷一笑,“天祿,我兩個再打一個賭如何?”
“我們賭過很多次。”趙樽抿唇,“你都沒有贏過。”
“是。我沒有贏過……”東方青玄輕輕擺了一下左手臂,那一隻袖子因為沒有了左手,微微一蕩,令人心情格外沉重。可他卻以不在意,臉上一如既往擺著笑容,人人都看得見,卻從未入心,“這一次,我一定會贏。你說呢?”
趙樽冷著臉,看著他,眸底突然肅殺一片。
“東方青玄,你敢動她,我會讓你整個兀良汗來陪葬。”
他突如其來的古怪,驚了夏初七。
因為耳朵不方便,她一直來回注意著東方青玄與趙樽的對話,看著他們的嘴唇,心裡還得思考和琢磨,神經始終處於一種高度集中的狀態,緊張得手心都攥住汗來,以至於她根本就沒有察覺,東方青玄手上的鋒利的腰刀,已不知何時出鞘,悄無聲息地抵在了她的腰上。
腰刀未入肉,也抵得不太近。
而她絲毫未覺的原因,一是東方青玄做特務頭子做慣了,武藝高強,拔刀無聲無息。二是她太過相信東方青玄的無害,相信他至少不會傷害她。所以她才敢半點防備都沒有的攔在夏廷贛的面前,為他擋住危險。
看了趙樽的話,她冷不丁抬頭,迎上了東方青玄似笑非笑的眼。
“你要做什麼?”
東方青玄眉一揚,“你看不出來?”
心裡一窒,她呼吸微緊,“你要殺我?”
東方青玄笑,“你該不會以為……我不會?”
在這之前,如果讓夏初七回答,她一定會很自信的以為不會。
可如今,看著他妖豔的面孔,她說不出這句話來。
塔殿內氣壓很低,良久,沒有一個人說話。
東方青玄對夏初七的心思,哪個人不曉得?
所以,不僅是她,其實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這樣的鉅變。
想到過去種種,夏初七暗自一嘆,有一種浮生若夢的無奈。
她笑著,調侃道:“你不是喜歡我嗎?你捨得殺我?”
東方青玄眉目一沉,腰刀往前遞了遞,一雙鳳眸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冷漠。
“夏七小姐,你還真能自以為是!實話告訴你,我從未有喜歡過你,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毀了你。”頓一下,他又道,“我親手毀了魏國公府,毀了韓國公府……毀了你的父母,毀了你的家……自然也想毀了你。喜歡?這種哄騙人的玩意兒,除了愚蠢的女人,誰會相信?”
他淡淡說著,不看夏初七的表情,只側了下身子,把她拽過來扼在身前,瞥向趙樽的臉,“晉王殿下,賭是不賭?”
趙樽冷冷的,目光微閃,“你要賭什麼?”
東方青玄莞爾,腰刀在夏初七身上比劃一下,“賭……她。”
“她非可賭之物。”
東方青玄笑哼一聲,“可你非賭不可。”
趙樽眯眼,“如何賭?”
“很簡單!”東方青玄努了努嘴,視線瞥向夏廷贛,“你幫我殺了他。”
塔殿間,登時安靜一片。
都說趙樽的心思難猜,可東方青玄的心思,也一樣難測。
誰能想到,他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明明恨死了夏廷贛,卻並不親自動手殺掉他,非得逼趙樽動手……可若是趙樽殺了夏廷贛,他與夏初七之間,往後他兩個又如何自處?若他不殺夏廷贛,又怎樣救得了在東方青玄刀下的女人?
沒有人敢保證,東方青玄不會殺夏初七。
尤其是趙樽,這樣的情況下,如何敢拿她性命去賭?
☆、第290章 都在演戲!
塔殿內,眾人思量著,紛紛露出不解的表情。
可由於夏初七被東方青玄箍在身前,他那幾句話,她卻是一個字也沒有看見,甚至於都不知道他正在用自己來要挾趙樽殺了夏廷贛。
她的世界裡,一片靜謐與沉寂。
她所能看見的,只有趙十九凝重的臉、肅殺的眸。
……還有,他冷冷的話。
“東方青玄,兩年不見,你這手段愈發低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