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何禦敵良策?”
趙綿澤高深莫測地一笑,“眾位愛卿,且隨我一道去金川門,會會朕的十九叔,便會知曉。”
在眾臣的跟隨下,趙綿澤大步往外走著,低聲吩咐身側的焦玉。
“去看看顧貴人,可有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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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川門外,趙樽頭戴重盔,身系黑色氅子,身姿矯健地騎在高大的戰馬上,冷漠的容色逆著光線,更顯高冷無雙。他靜靜看著日暮往西,從金川門的城樓沉了下去,也越過它注視著柔儀殿的方向,眸子裡的波光沉沉浮浮,如萬年不化的冰川,要將天地萬物凍結其間。
“天祿!”看他若有所思的站了許久,元祐打馬上前,催促道,“咱們還要等什麼?等趙綿澤主動退位,那是不可能的。你應當知道,再拖下去,只有對我們不利……”
如今大晏的山河並非全在晉軍的掌握之下,趙樽南下打的便是時間差,勝就勝在行軍速度。若是等趙綿澤從南邊的援軍趕到,即便同樣可以破城,但付出的代價肯定不同……想到這些事,元祐心急如焚,有些等不及了。
可趙樽卻是一口拒絕了,“說好今夜子時,便等到那時!”
罵咧一聲,元祐怒極反笑,丹鳳眼淺眯著瞪他。
“你跟他守什麼諾?本來就撕破了臉的,他不開城門,咱還不能強攻嗎?”
趙樽眉頭微微一蹙,望住他焦灼的眸子,“少鴻,京師不同他處,強攻不得。”
“不強攻,還能咋辦?”像是感受到他的急切,馬兒也不安的來回走動起來。元祐氣惱地牽著馬韁繩,在趙樽的身邊走來走去,“從早上抵京到現在,我們圍了幾個時辰了?你看除去城牆上的守衛越來越多,趙綿澤有下召退伍的意圖嗎?你這老虎都打到山腳下了,不直接上山稱王,更待何時?”
比起趙樽的思慮來,元祐似乎更為著急。他嘴裡雖然一句也沒有提烏仁瀟瀟,可心裡最為擔心的其實是她。烏仁瀟瀟不同於陳大牛與晏二鬼。他們不論遇到什麼危險,到底是男人,有戰爭經驗,懂得自保。可烏仁瀟瀟一個婦道人家,而且就在趙綿澤的身邊,在那個戒備森嚴的皇城之中,遇上這種事,她該怎麼辦?
拎著馬韁繩轉了好幾圈,見趙樽仍是一動不動,元祐終是服氣了。
“行行行,我知道你在擔心你母妃的安危。可天祿你也不想想,若是貢妃可以由著趙綿澤拿捏,依了他的德性,何須等到今日?要是可以,他早拿你娘來逼你退兵了。有洪泰帝在,你母妃便不會有事,放心吧啊!”
“不對。”趙樽淡淡答著,目光定在城牆上在秋風中瑟瑟的旌旗,“宮中大火,肯定有大事。”
稍稍停頓,他抬手捂了捂眼睛,“也不知為何,我這眼皮,跳得厲害。”
“……天祿!”元祐臉都氣苦了,“戰機稍縱即逝,咱們不能再等。”
趙樽眯了眯眼,雍容尊貴的面孔上,冷靜得彷彿神祗,“再等一下。”
元祐仰天一嘆,回頭看了一眼同樣靜默不語的陳景和晴嵐,聳了聳肩膀,“你是主帥,你看著辦吧。”
這時,金川門城牆上突地伸出一個腦袋。那校尉像是有些緊張,聲音結結巴巴。
“城外的晉,晉軍聽好了。陛下有旨,酉時將親率臣工登臨金川門,要與晉王說話!”
趙樽臉色一變,慢慢抬頭看了一眼城牆上移動的火花,沒有情緒的哼了哼,看向了身側的陳景與元祐。
“是時候準備了。”頓了一下,他冷冷道,“陳景!”
“屬下在!”陳景拱手致禮。
“領五萬精兵沿護城河,前往石城門。”
“是!殿下。”千里迢迢來到京師,陳景等的就是這一刻,得了命令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他緊緊握了握拳,側頭看著晴嵐,正想要勸她回營去等待,卻聽見她笑吟吟地開口,“殿下,我請令,跟著陳大哥一道去。”
這一路跟過來,晴嵐與陳景二人夫唱婦隨,關係極是親密。
換了以往,趙樽是堅決不允許婦人上陣的。
但也不知為何,每次晴嵐請命,他都會想起阿七的臉。
婦人也是人,也是可以和男人做一樣的事情的。
考慮片刻,他再次妥協的點頭,“準了。”
晴嵐一喜,與陳景對視一眼,抿唇輕笑,“謝殿下。”
趙樽看他兩個如此情深,微微眯了眯眼,深邃的眸子慢慢轉開,落在了元祐的臉上,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毅,“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