膩膩燒雞拎了起來,然後,拔腳就開跑。
廚娘一愣,看得大驚失色。
“老爺子,您這是……做甚?”
夏初七的耳朵聽不見,原本是不曉得的,可廚娘見鬼一般僵直著身子的樣子,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眼風一掃,她猛地轉過頭來。
“站住!”
夏廷贛身子一僵,認命地停下腳步,苦著臉轉頭看她。
這些日子來,儘管夏初七每日都在為他理療,祛毒,相處也不少,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與她二人卻並不太親近,反倒與道常和尚好得很,整日裡形影不離,像鐵哥們兒似的。
不過,有了夏初七的調理,老頭兒的身子好了不少,人也長胖了,臉色更是白淨了許多。可他這會兒的樣子,看上去比沒入晉王府的時候還要悽慘,看得夏初七直皺眉頭。
“爹,您老要吃東西,說一聲便是,幹嘛偷偷摸摸的拿?”
夏廷贛雙目一瞪,一隻手拎雞,一隻手撫著鬍鬚便哼哼,“豈有此理,老夫何時偷偷摸摸?老夫是光明正大從門檻邁入,在盦籠裡自取的。”
這老頭兒的病好了許多,言詞也犀利了許多,看上去也似乎沒有什麼大毛病了,可他還是認不得夏初七是他的女兒。
抿了抿唇,夏初七嘆一口氣。
“是道常大師要吃?”
像是被她說中了,夏廷贛點點頭,“大師說,立冬將至,人體虛寒,加之又是雨水時節,正該進補養身……嗯,圍爐吃雞最好。”
“……”
夏初七被他說得無語了,也對說那番話的道常大和尚無語了。且不說道常是一個“得道高僧”,如此嗜肉到底該也不該,就說面前這個偷雞的老頭兒,她也無法想象出他就是當初那個才能卓絕的魏國公。
“你,是不是也要吃?”看她沉默不語,夏廷贛猜測道,把燒雞遞了過來,“那你撕一條雞腿去罷。”
瞧著他的糊塗樣兒,夏初七哭笑不得,抬手揉額不止。
“我不吃,你拿去吧,和道常大師好好圍爐吃雞去。”
夏廷贛嗯一聲,拿雞的手停頓在空中。看著她,他怔了一怔,突地跑過來,冷不丁一把將她抱住,嗚嗚地哽咽著,另一隻手卻不停在她的身上擦雞油。
“女兒……我的女兒啊……”
夏初七像被雷劈中了,僵硬著身子,怔忡不已。
這是突然間就好起來了?她緊張地嚥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扳開老頭子的手,凝著雙目問他。
“爹,您這是記得我了?”
夏廷贛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