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玉竹的話,蕭南雙眸閃爍了下,輕笑道:“呵呵,這個小丫頭果然能幹,這麼快就把趙媽媽說通了,好,再讓她加把勁兒,最好讓大夫人直接給郎君寫信,最好能讓她口氣強硬些。”
玉竹會意,答應一聲便退下了。
蕭南招手叫來玉簪,吩咐道:“你去告訴阿槿,郎君去解縣是為了公務,並不是遊山玩水。再說他身邊也有服侍的人,要侍妾做什麼?引得郎君沉湎女色耽誤公事嗎?記住,把這話一字不落的說給阿槿。”
玉簪點頭,當著蕭南的面把話重複了一遍,確定無誤後,這才出去傳話。
過了幾天,蕭南收到崔幼伯的信,信裡,崔幼伯含含糊糊的說,他發現駐守解縣的營衛竟然是崔德志的同袍,又提到解縣的鹽湖極大,需要大量的人手看護。
崔幼伯雖然沒有明說,但蕭南已經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想了想,對玉簪說:“命人準備馬車,送阿槿去解縣。”
接著,蕭南又喚來玉竹,低語了幾句。
第二日清晨,一輛普通的馬車駛出榮壽堂,馬車裡,阿槿身著豔麗衣裙,抱著個手爐,正得意的看著窗外倒退的房舍。
而她對面,則坐著兩個十八九歲的女子:一個面板白皙、相貌脫俗,眼眸流轉間滿是風情;一個體型微胖、五官清麗,舉手投足間透著幾分端莊、穩重。
兩女看著對面那個得意近乎忘形的阿槿,都不動聲色,只在心裡暗暗冷笑……
☆、第090章 受寵若驚(三)
殘冬遠去,春回大地,轉眼間,便出了正月。
天氣漸漸轉暖,沉寂了一冬的人們也開始走出家門,呼朋喚友的去郊外踏春、騎馬。
一年一度的春闈也即將開始,趕考計程車子們早就來到了京城,如今年節已過,大街小巷又出現了麻衣勝雪的特殊景緻。
許多因過年而耽擱的事兒,也重新提上日程,比如榮壽堂的擴建工程,也正式重新開工。
每日裡,榮壽堂的內院裡都有二十幾個匠人忙碌著,搬運石料、砌牆、挖池塘……幾大工地都用粗麻帳幔圍著,只有叮叮噹噹的響聲傳出來。
除了這些響動,榮壽堂的生活沒有多大的影響,蕭南和兩個孩子的作息也像往常一樣。
清晨,靈犀和長生起床洗漱後,便去正寢室給蕭南請安,然後母子三人一起去堂屋用朝食。
用罷朝食,靈犀去臨時收拾出來的‘閨學’上課,同她一起上課的還有從洛陽過來的四個崔氏族人,她們的年齡與靈犀相仿,血緣雖遠了些,但都是同輩的族姐妹,所以相處起來也比較融洽。
這個臨時的閨學位於葳蕤院西側,並不是獨立的小院,而是一排三間的臨水房舍,在它的對面,便是崔家的庭心湖。
三間房舍的正房被充作教室,房間的面積不小,足以容納十幾人在此上課。
不過,現在的學生只有五個,分兩排,前排兩個座位,後排三個。
書案、茵席都是統一的。
靈犀進來時,四個同窗已經都來了。
“靈犀,早!”
說話的叫崔淑,今年七歲,粉粉嫩嫩的小蘿莉一枚,她人如其名。是個性情嫻靜的小淑女。只比靈犀大一歲,卻極懂事。她與靈犀同排而坐,都在前排。
靈犀從小丫鬟手裡接過蕭南給她縫製的書包,笑眯眯的打招呼:“阿淑姐姐,早!”
“哎呀,靈犀今天穿的裙子好漂亮,這布料是御賜的吧,真華美!”
坐在靈犀右後側的一個小姑娘蹬蹬的跑到近前。滿眼羨慕的看著靈犀身上的緋色曳地長裙。她叫崔澄,今年八歲,雖只年長了兩歲,但已經頗知曉了些世故。平時說話的時候,也帶著幾分市儈。
靈犀頷首行了個禮,笑著道謝:“多謝澄姐姐誇獎,姐姐的髮髻也很漂亮哦,跟姐姐的衣服很配呢。”
她對崔澄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厭惡,阿孃曾經說過,每個人的出身造就了她獨特的性格,你可以不認同她的做法,卻不能因此而厭惡或者鄙視人家。
崔澄的目光死死的釘在靈犀的裙子上。不是她眼皮子淺,沒見過世面,實在是這料子太精美了,不管是遠看還是近瞧,她竟看不出這布料的縫隙。
她也見過幾種名貴的布料,可不管是羅、絹還是錦,多多少少的都會有些紡織的痕跡。可靈犀身上的裙子,光滑如紙,用肉眼根本看不出經線緯線相織時留下的空隙。
“是呀,這是什麼布料,我從來都沒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