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興就好。”
“你祖母卻還是不肯放心,旁敲側擊地問我可識得哪家品行好的姑娘,嫡女自是不強求,庶女也是可以的。”二太太關起門來和燕七說私密話,母女倆坐在炕頭給家裡的男人們親手做裡頭穿的衣服,家裡的針線房做的都是外衫,裡頭衣服雖也做,但多半沒人穿,原因是總不如更親近的人瞭解他們的喜好和習慣。
“你大伯房裡的事我哪裡能插手,只推說認識的人裡沒有合適的,”二太太不緊不慢地繡著給小十一做的紅肚兜,輕嘆了一聲,“出門的時候看見五丫頭一個背影,成日不言不笑的,也是可憐見兒。”
自從大太太大鬧了那一場,原本最喜歡燕五姑娘的老太太也一下子對她不喜起來,藉著打發走大太太的機會,連著燕五姑娘身邊的一眾婆子丫頭也都一併發賣了,重新買給她用的全是些老實的、外頭進來的丫頭,下頭有那眉高眼低或是往日被燕五姑娘欺壓過的下人立刻就見風使舵起來,明面上不敢怎麼樣,暗地裡使些讓她有苦說不出的手段簡直易如反掌,她就是想告狀都無從告起。
燕五姑娘也像是轉了性兒,不吭不響,每日從書院回府之後就窩進自己的院子,偶爾出來在府裡逛逛也是自己一個人,神出鬼沒,遊魂一般。
往日閤府最熱鬧的長房如今成了最冷清的一處,反而是二房天天熱鬧成一團,不說有小十一這麼一個全府矚目的存在,便是燕七如今也是關注度極高——自燕子忱從塞北迴來之後,上門提親的人家就沒斷過,兼之二太太現在又是中饋執掌、大權在握,每天來坐夏居領差回事的下人川流不息,二房之主燕子忱就更別提了,他只要一進府門,全府上下都沒有敢大聲喘氣的,生怕這位一個不高興就把人拎起來宰了。
三太太對此異常羨慕,挺著個大肚子隔三差五往坐夏居跑,說是閒著無聊找二嫂談天解悶,其實就是想在下人們面前刷刷存在感,告訴他們她肚裡可還有一個呢,將來就是燕府最小的嫡孫——至少短時間內肯定是,比小十一定還要受寵,你們可要想清楚!
下人們當然也不敢怠慢,團團圍在旁邊又是溜鬚以是拍馬,什麼好聽說什麼,使得三太太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每天也是高高興興地就從坐夏居回去了。
長房冷清,二房熱鬧,三房高興,四房……燕四老爺至今不肯娶親,老太爺氣得吐了幾回血後撂挑子不管了,老太太心疼小兒子,百依百順由著他,暫不想娶就不娶吧,想娶的時候咱再娶,憑咱家現在的地位和名氣,還愁找不到好媳婦?只不過老太太由著他也是有條件的,你不娶妻就找工作,這麼大個人了,總不能還天天在家當啃老族吧?再不趕緊找個好營生,且看你二哥回來不踹出你腸子來!
燕四老爺成天遊手好閒慣了,哪裡有什麼工作技能,被老太太逼不過,只好寫信向他大哥問計,他大哥的信很快就回過來了,一看就是不假思索地給了答案的,把信展開,見上面先就瀟灑帥氣地寫了三個大字:賣訊息。
“啥意思?”燕四老爺問小十一。
上班上學時間,家裡唯二能找來說話的就是燕七和小十一了——老太爺到現在都不肯理他,老太太又不肯放他出門亂跑,只好拿著信閒逛到湖邊暖閣裡,蹭燕七姐弟的下午茶吃。
“就是,就是,就是@#¥&的意思。”小十一認真解釋。
燕七接過信看了一遍,慢慢把紙鋪平在桌上,和她四叔道:“看完信後我只能說,服就一個字,我只對你大哥說。”
真的服。燕子恪給他四弟謀劃的營生,竟然是——辦報紙。是的,沒錯,雖然他不知道這東西叫做報紙,但他的思路完全和那一世的報社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燕四老爺朋友多,多到三百六十行,行行有兄弟,不僅京都有,外地有,甚至邊境以外蠻夷戎狄地區都有他的熟人,不論是橫向還是縱深都如此強大的人脈網,在燕子恪的這一創意下被完完全全地利用了起來。
燕四老爺要做的是,聯絡他所有的這些散佈在五湖四海的朋友兄弟,透過他們本身的職業和手上的人脈,每天蒐集當地各行各業各城各村最新的新聞訊息,而後透過鷹局以最快的速度寄往京都燕四老爺的手裡,燕四老爺則需要僱傭一批人手負責歸納、篩選、編輯這些新聞訊息,再運用當代早已普及多年的印刷技術將這些訊息印刷在紙上,一次印個百份千份,而後對外兜售——不出門知天下事,不僅百姓會感到新鮮好奇,便是各行各業的從業人員也一樣會迫切需要,比如從商的人,可以從這份報紙上知道各地的布價、木價、米價、金價,從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