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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部分

……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燕七在元昶背上的時候就已經睡著了,後來朦朧中知道回了營地,有人給她在廝殺中受傷了的腿上藥包紮,然後她就迷迷糊糊地脫了溼衣換上乾衣,鑽進被窩睡了。

睜開眼,頂上是熟悉的帳篷,旁邊是熟悉的人,光著膀子,纏著滿身繃帶,交疊著長腿架在她的榻上,正盯著虛無的某一處出神,聽見她翻身,驟然回過神來,扭臉看向她,然後咧嘴一笑:“你快要睡死過去了燕小胖。”

“別提了,”燕七開口,聲音乾啞,“做了好多連環夢,每個夢裡都在不停地找水喝,好不容易等到下雨,抬頭想喝幾口,結果聽見天上有人說:‘怎麼可以隨地小便?!’然後雨就停了——好生氣哦可還是要保持微笑。”

“……”元昶無語地看了她一陣,“現在還想喝嗎?”

“想。”燕七道。

“等著,”元昶放下腿站起身,“我肚子裡還有點。”

燕七:“……”男人們的傷口癒合能力還真是快……

當然,也許這位只是把傷口藏到了更深的地方去,卻將年少時的笑容故意擺在臉上,然後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再慢慢療傷。

假扮少年的少年很快壞笑著端了碗水回來:“自己喝還是我幫你?”

“……不用麻煩你啦。”燕七坐起身,渾身骨頭痠疼得快要散了架,“我睡了多久?”

“兩天一夜,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元昶坐回來,歪著身看著這位的小紅嘴兒抿著碗沿兒,腦海裡忽然閃過塗彌臨死前說的那番話,眉頭不易察覺地微微蹙了一蹙。

燕七喝罷水,把碗遞迴給元昶:“有勞了。”然後不客氣地又躺回了榻上。

“還要睡?不吃點兒東西?”元昶把碗放到旁邊几上,轉回頭來看著這頭小胖。

“明天早上再吃吧,”燕七看看他,“呃,你還要在這兒坐著?”

“你這是什麼語氣?!”元昶瞪她,“難道我樂意在這兒陪著頭小死豬嗎?!”

“那你這是……?”燕七問。

“對啊,我就是樂意在這兒陪著小死豬。”元昶道。

燕七:“……”

“傷口怎麼樣,疼嗎?”元昶重新把腿架起來,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問她。

“不疼,你呢?”

“我疼,”元昶呲牙皺眉,“疼得動不了,只能在這兒坐著。”

“……好了我知道了。”燕七無神臉,“叛軍怎麼樣了?”

“頑抗的殺了,投降的綁了,逃跑的正在追,”元昶閉上眼睛微微仰起臉,“你爹活捉了塗華章及其長子塗弘,那個自稱是壽王遺孤的傢伙嚇得自盡了,叛軍現在只剩下了幾顆殘渣,被徹底清理掉是遲早的事,可以向天下百姓和我姐夫交差了。”

“是啊,可以交差了。我爹呢?”燕七問。

“一直忙著在前頭大帳裡安排戰後事宜,”元昶道,“玉華城內的屍首都需要處理掉,武器裝備要回收,打掃乾淨就要張榜讓那些逃亡到他處的住民都回來,重新恢復日常生活,還要清點我軍傷亡,安置屍首……反正林林總總事情多得是,想要回京至少還要耗上個把月。”

怪不得沒時間防範勾搭他閨女的臭小子,燕七看了看臭小子,見這位臉上掛著彩,頭髮還焦了半幅,不由問他:“對了,彈藥庫你們是怎麼炸的?”

“用猴子炸的。”元昶輕描淡寫地道。

“在考驗我的想象力嗎?五個字打發要飯的呢?”燕七木臉看著他。

元昶笑出一聲來,道:“有什麼可說的,功臣是猴子,我們充其量就是給猴子打了個下手。”

話雖如此,實則除了空降兵們誰也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是怎樣的兇險。

元昶他們這幾個人一連在彈藥庫附近觀察了三天,不但找到了彈藥庫的通風口在什麼地方,還摸清了把守彈藥庫的守衛進行巡邏的規律,於是就在行動當天,由元昶帶著一隻身形最小的猴子潛至最接近彈藥庫的地方,武珽則卡著兩隊守衛都遠離通風口的時機,在遠處放出一枚煙花,當煙花升空的時候,彈藥庫的守衛出於驚訝至少有一個瞬間是向著天空看的,而元昶也就是在這短短一個瞬間的空當施展輕功疾馳至通風口處,讓猴子順利鑽入投放引火物,爆炸的威力巨大,元昶未敢多做停留立即後撤,即便如此也還是受到了波及,不但頭髮被火給燎了,爆炸的衝擊波還震得他內腑受傷噴了幾大口血,耳朵也有一段時間的失聰。

“我還沒來得及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