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王的牽連,倘若此事走漏風聲,連燕子恪恐怕都難逃一死——他可是窩藏了亂黨餘孽啊!
話說至此,燕九少爺似乎已問無可問,然而心頭卻總覺得還有一個疙瘩沒有解開,抬眼看了看蕭宸,想起蕭天航對他說過的話,只是這個謎卻無法從李嬤嬤這裡找到答案,照李嬤嬤所言,她被燕子恪送去燕子忱處時,他都已經出生了,那麼他姐洗三那天的情形她李嬤嬤自然不會知道。
一番問話,像是一場暴風驟雨,李嬤嬤被燕九少爺放回自己住處的時候,汗已經將衣服都溻溼了。有氣無力地坐到床頭,發了好長一陣子的呆,這才慢慢起身去洗漱架子上洗臉,而後重新梳了頭,換了身衣服,出門去了灶房。
折騰到現在,自家的午飯還沒有來得及做,丈夫中午不回來吃,只做自己的便成。李嬤嬤撥了撥灶膛裡的爐灰,填了大把的柴禾進去,不一時火勢便旺了起來,拽過把小凳坐在灶前,一隻手扯起風箱,風一吹,有灶灰夾著什麼從灶膛口噴了出來,正沾到臉上,李嬤嬤伸手拈下看了看,見是昨晚沒燒乾淨的信紙殘屑,探手把殘屑重新扔進灶裡,看著上面那幾筆瀟灑疏朗的瘦金字慢慢地在眼前燒化成灰。
……
“所以可以到此為止了吧?”燕七問她的妖怪弟弟,這孩子太早熟了,成精了都,也不知他倆誰才更像活了兩世的。
“蕭大人見過你胸口的硃砂痣又怎麼解釋?”成精的孩子看著她問。
“我爹怎麼會見過你胸口?”蕭宸也看著她。
“你別誤會啊,”燕七連忙先和他道,“蕭伯伯說他參加過我的洗三禮,那個時候看見的……話說,你們一家當真一直都在南邊嗎?蕭伯伯有沒有去過北邊?”
“自我有記憶時起……沒有。”蕭宸道。
“喏,你看,事情就怪在這裡了,”燕七攤攤手,“家父有我時正在北邊任上,而令尊卻在南邊,你說令尊是怎麼參加我的洗三禮的?”
“我寫信問他。”耿直boy說著就要去找紙筆。
“我已問過他了,”燕九少爺慢吞吞地插話過來,“他不肯細說,你問也是沒用。”
“那你那天都跟蕭大人聊什麼了?”燕七就問他。
“哪天?”燕九少爺懶懶地歪在椅子裡。
“在島上那天,我可都瞅見了。”燕七道。
燕九少爺慢慢白她一眼:“你的視力和智商實在不成正比。”
“這兩樣有聯絡嗎?”燕七不恥下問。
“想必是顱裡眼球太大,佔用了大腦的位置。”燕九少爺滿足了她。
“……好吧我錯了。”燕七虐著虐著也就習慣了,“快說說,蕭大人都跟你說什麼了?”
“我問他洗三禮的事,他不肯告訴我,”燕九少爺慢吞吞地道,“我說家裡有人想害死你,如若他再不肯把關於你身世的事說出來,指不定哪天再見時你就已經上牌位了。”
“……這樣咒姐姐真的好嗎?”燕七雙目無神地看著她弟。
“誰想害死你?”蕭宸在旁邊問燕七。
“這孩子詐蕭伯伯的,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燕七道,轉而繼續問燕九少爺,“蕭伯伯怎麼說了?”
“他說,”燕九少爺看著燕七,“知道所有事情的人,這世上大概只剩了兩個,一個是大伯,一個是爹。哪怕是他,也有許多不清楚的環節,他說你不想追究那些事,他也便不再執著於那些事,如若我想調查到底,只能去問大伯或是爹。”
“那麼你現在還有哪些想要調查的東西呢?”燕七問他。
“洗三禮的事,和楊姨娘為何擁有天石的事,”燕九少爺慢慢地道,“只剩下這兩個問題,要麼我們迴轉京都親口去問楊姨娘,要麼,就直上北塞,去問爹。”
“呃,回京暫時是不可能的了,”燕七道,“所以你想去北塞?”
“這世上只剩下大伯和爹知道真相,我不認為我們能從大伯嘴裡掏出任何一個字來。”燕九少爺淡淡道。
“你覺得爹比較好乾挺?”燕七問。
“不試試怎麼知道。”
“所以下一站我們去北塞?”
“不急,”燕九少爺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反正我們時間多的是,一兩年內不回京都,什麼時候去北塞不都一樣?”說著瞄了眼他姐,“總不能在這樣的戰亂當口讓你拖家帶口地往那兒去。”
身為“口”之一的蕭宸垂了垂眼皮兒。
“所以,”燕九少爺站起身,慢吞吞撣了撣身上衣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