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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小九說說看,若你是兇手,有什麼方法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燕九少爺揣著手,慢吞吞地往屋內走了幾步,眼皮垂下來,似在仔細打量這屋內情形,半晌方慢聲開口:“溺死曹溥的水,只能是來自山後的水潭。這屋內只有一床,一榻,一桌,二椅,一櫃,一個梳洗架,其他人的房間亦是如此,能用來盛水的只有臉盆,亦或櫃子放倒之後也可做盛水之用,然而未免費事,還會弄出聲音,因此用臉盆的可能性較高,只不過,若用臉盆舀了水從後山回到館中,既不方便又惹人注目,很難成行……”

“說了半天全是廢話!”元昶哼道。

“說到榻,我倒想知道,你與劉漳將曹溥架回房中後,為何不將之放在床上,而是放在榻上?”燕子恪問。

“他喝酒喝了一身汗,床上又沒有鋪涼蓆,直接睡褥子太熱,我們就把他放榻上了——反正我都是睡在竹榻上。”元昶道。

竹榻是古人最常見的納涼用具,竹皮編制,有的是密密實實一整張,有的則留有透風的孔洞,抱秀山館內的竹榻皆是有孔洞的竹榻,高度只及人膝,躺上去分外涼快。

燕子恪從窗前走過來,在那陳屍的榻上低了頭細看,元昶望著他,半晌突發奇想:“喂!這竹榻也可盛水啊!喏,這榻腿榻背還有榻板的框架都是中空的竹子所制,若是事先將水灌在榻中,行兇時將榻裡的水倒進盆裡,然後將曹溥溺斃——不也可以?!”

“呵呵。”

“燕九你皮笑肉不笑什麼!”元昶瞪燕九少爺。

“且不說這手法是否可行,”燕九少爺慢吞吞道,“只說兇手是何時在竹榻裡灌上水的?難道一個臉盆比一張竹榻還要引人注目,所以兇手棄臉盆不用而用竹榻?如果兇手是事先在榻中灌上水,那麼嫌疑人就只有劉漳了,他是這裡的主人,完全可以提前佈置好一切,然而問題又來了:劉漳是怎麼確定曹溥必會選擇這個房間,從而能事先在這個房間的竹榻中灌上水的呢?不若我們去別的房間看一看,是否所有房間的竹榻都被灌了水。”

元昶被燕九少爺的反問堵得說不出話來,氣哼道:“我這便去旁邊的房間檢查!”說著就大步邁出去了。

元昶前腳走,在那裡檢查竹榻的燕子恪後腳就“咦”了一聲,然後轉回頭望向燕九少爺,神經兮兮地笑了一下:“竹榻的榻板框架裡當真有水。”

燕九少爺:“……”

燕七就看著平時總呈龜速運動的這貨兩步就躥到了榻邊去,伸了手探進竹榻榻板框架中空的竹子裡,半晌慢吞吞地抽出手來,見手指上掛著水珠。

“會不會是潮氣?”燕七道,“這個房間很潮。”

正說著元昶從外面回來了,臉色不太好看:“算我方才說錯了,別的房間竹榻內並沒有水。”

“一點水氣也沒有麼?”燕子恪問。

“沒有!”元昶覺得這人是故意擠兌他的,兇巴巴地瞪他。

“有意思,”這人壓根兒沒注意,只管伸著兩根長手指輕輕彈著竹榻的靠背,“就算是用竹榻盛水,曹溥死亡時所有人都在後山,兇手又是怎麼潛入這個房間溺死他的呢?而如果兇手能夠潛入這房間而不被其他人所察覺,直接伸手捂死曹溥就是了,又何必用水溺這個法子呢?兇手既然要製造不在場的證明,那麼必然是有不必到現場就能作案的手法,既然不必到現場,那麼竹榻盛水就沒有了意義,因為絕不可能有人能夠不在現場而控制竹榻將水倒入盆中,再把死者的頭摁進盆裡溺死,最後還要處理掉盆中的水。”

一邊說一邊伸了手指探入竹榻靠背中空的竹筒裡,忽而眼睛一亮,抽出手指來比到眾人眼前:“沒有水。”

“你有完沒完?!揪住個錯還死咬著不放了?!”元昶先怒了,以為這混蛋還在沒完沒了地諷刺他。

“為何只有框架內有水?”混蛋依舊沒注意他,只管望著自己的侄女和侄子,“來人,取旁邊房間的竹榻來。”

立時便有衙差領命抬了旁邊房間一模一樣的竹榻過來。

“將框架內注滿水。”燕子恪道。

幾個衙差忙去伙房端水,然後往那框架裡灌,但此時問題出現了——榻板的框架是平行於地面的,竹管兩頭並沒有用東西堵住,水從一端灌進去就會從另一端流出來,只能在竹管內留下淺淺的幾處小水窪!

“不是用竹榻盛水殺人,但這竹榻內卻浸過水,水浸過榻板,卻未浸過靠背,曹溥的褻褲內有後山潭邊所種的石榴花,這間屋子潮得很。”燕子恪似是自言自語地說至此處,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