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的房間用水,都是由館中下人從伙房大缸內舀出後端到房中去的,洗漱完畢,汙水再被下人們倒掉,所以每個客人的房間中都沒有足夠將人溺斃的存水。
這麼一來,如果想要得到將死者溺死的水,就只剩下了一個途徑——後山,去後山瀑布和潭水處可以取到水,然而問題又來了,抱秀山館待所有人回來之後就落了大門的門閂,並從內部上了鎖,前門與後門處都有值夜人員徹夜值守,前院與後院還有下人不定時巡視以保證山居安全,除非是會輕功如元昶那樣的,或還可神鬼不覺的翻出牆去到後山取水,但事實證明,攀巖社的所有成員以及劉家兄妹,皆不會武,就算有著攀巖的本事,也不可能避開值夜人的眼睛由與山館相接的山壁爬出山館去。
所以這起殺人案件,竟然詭異地成為了一個門窗開放的另類密室殺人案!
第130章 水溺 做最喜歡的事,像最燦爛的光。……
“溺死?!”元昶驚訝地看著燕七,“怎麼溺?拿什麼溺?”
“不知道呀。”燕七道。
“你大伯到底有沒有準兒?”元昶用懷疑的目光望向正低著頭滿屋子找線索的燕七她大伯,那位此刻根本顧不得理會硬拉著燕七跑來看熱鬧的元昶和悄無聲息地跟來的燕九少爺。
“昨兒曹溥喝得爛醉,他那人只要喝醉了睡下,你就是揍他一頓他都醒不了,”元昶對自己這位同窗還是略有了解的,“想要殺死一個爛醉不醒之人,只需要一手捂住他口鼻令之窒息而死就行了,又何必要費事地把他溺死?”
“為了在曹溥死時證明自己不在場。”燕九少爺淡淡地道。
“那曹溥是幾時死的?”元昶問在地上蹲著不知正找什麼的燕子恪。
“亥時至子時之間。”燕子恪態度端正地回答他。
“子時的時候所有人都已回房了吧?!曹溥的門沒有上閂,任憑是誰都可以悄悄溜進來殺掉他啊!”元昶用看愚蠢人類的目光看著燕子恪。
“那倒是不大可能,”燕子恪站起身,“通往二樓的樓梯位於樓的中央,而在一樓樓梯西邊的那間房是下人間,通宵開著門,也通宵有人值夜,為的就是客人夜裡有吩咐能夠及時聽到並趕去伺候。
“曹溥的這間房位於一樓最西頭,而以樓梯劃分,樓梯以西的房間除了下人間有人之外,就只有他這一間房有人,其餘人不是住在一樓東邊就是住在二樓,除你之外沒有人學過功夫,想要神鬼不覺地透過開著門的下人間到達曹溥的房間,顯然不大可能做到。
“或者從視窗出入,由樓外進入曹溥的房間,這一點也可以排除,我已問過外面值夜的下人,他們十分確信,昨晚一整夜都不曾有人探頭到窗外甚至由視窗出入過。
“況且,仵作推斷的死亡時間範圍過大,從亥時至子時,這個範圍內都可以看作是死者死亡的時間,而據我所知,昨天你們大約是亥時三刻才回的山館,而曹溥被你和劉漳送回山館的時間大約在戍時初刻,從戍初到亥時三刻這段時間,所有人都有不在場之證明。
“所以兇手如果想用溺殺這一手段來證明自己的不在場,反而亦成為了縮小死者死亡時間範圍的一個證明,曹溥真正的死亡時間,極可能就在戍初到亥時三刻這段時間之內!”
“可這段時間內我們所有的人都在山後水潭那裡,沒有一個人離開過,這個我就可以做證!”元昶擺明不信燕子恪的推斷。
“兇手選在這個時間動手的目的便是眾人為他所做的證明,而既然他已安排好了不在場的證明,就必然會有相應的手段對死者進行非現場殺害。”燕子恪不緊不慢地攤開手掌,掌心處是一片豔紅的石榴花瓣。
“後山水潭邊種著石榴樹。”燕九少爺道。
“而這瓣花是在死者的褻褲內發現的。”燕子恪道。
“昨天游完水,曹溥在竹棚內擦過身子並換過所有衣衫。”燕九少爺道。
“所以這瓣花只能是曹溥被架回房中後才留在他衣衫內的。”燕子恪道。
“我和劉漳只替他脫去了外面的衣衫,褻褲可沒人動過!”元昶申明道。
“兇手有點品性不端?”燕七道。
燕子恪 &燕九少爺 &元昶:“…………”
“目前來看,本案待解疑點有三:其一,兇手用以溺死曹溥的水從何而來;其二,兇手是怎樣溺死曹溥的,用盆?用碗?用箱子?其三,如何做到不在現場亦可動手殺人的。”燕子恪踱到窗前,轉過身逆著光倚在窗臺上,目光掃向燕九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