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欣原本還想再說點什麼,但她當對上長富紅的能滴出血來的眼眶後,卻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轉身便往外走去。
“玉欣……”
長富捂著臉無聲的萎頓在地。
……
院裡的血腥讓人如同置身修羅場。
青語和南樓分別押著幾個下人,盯著他們打水,一遍遍的沖洗著小院,無視他們的戰戰兢兢。青檀院外碼放得整整齊齊像座小山一樣的死屍,就那樣赫然在目,刺激著所有人的神經!
容錦掃了眼院外仍舊站成一圈,將她和青檀院呈包圍狀的下人,掀了掀唇角,對身側之人說道:“不知道外祖母那邊怎麼樣了!”
“有琳琅在,你放心吧。”燕離輕聲說道。
容錦點了點頭,抬頭看向清亮的月色下,五官如雕似刻的燕離,“你怎麼來了?是藍姨跟你說的嗎?”
“不是。”燕離搖頭,唇角翹起一抹淺淺的弧度,面具下的眸子便也有了些許的溫度,“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說,藍姨把事情一說,想著,就一起來了。”
燕離有事跟她說?
什麼事?
容錦霍然抬頭看向燕離,“你有事跟我說?什麼事?”
“進屋說吧。”
話落,率先轉身朝屋裡走去。
容錦看了眼腳下,滿地水漬中仍舊隱隱透著血腥味的青石磚,眉梢微揚,跟在燕離身後往裡走去。
才進屋子,容錦便發現空氣中多了一股幽幽的清香,不同於她往日用的百合香,這香清清幽幽中透帶著股淡淡的寒意,就好似雪中綻放的梅香。很快這股香便將空氣中飄蕩著的血腥味給壓了下去。
燕離已經在屋子裡的黑漆彭牙桌邊坐下,正拿了桌上的茶盞斟茶,他修長白皙如玉般的手指,捏著青綠色的菊瓣翡翠茶盅,清新悅目的好似一副水墨畫。
容錦有那麼一瞬間,甚至不忍上前打破這樣一副美景!
“坐吧。”
燕離指了身側的椅子,將才斟滿的茶盅放在桌上,朝容錦的方向推去,示意她坐下。
容錦連忙上前,在隔著燕離一臂距離的椅子裡落坐,抬手捧了桌上的翡翠茶盅,輕啜了一口氣後,這才抬頭看向燕離。
“我有一個好訊息,也有一個壞訊息,你想聽哪個?”燕離狹長的眸微微輕挑,似笑非笑的看著容錦。
“先聽壞訊息吧!”容錦說道。
聽了容錦的選擇,燕離看她的眸子不由便又深了幾分。
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他微微頜道,緩緩開口道:“壞訊息是,我救治太子的時候,被他看到了。”
容錦聞言不由怔了怔。
心道:看就看到了唄,反正你也帶著面具,看到了也認不出你!就算認出你了,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那好訊息呢?”
“好訊息是太子已然無礙,這幾天估計便會召你入宮!”
容錦越發的一頭霧水了!
太子無礙,為什麼要招自已入宮?
燕離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他唇角弧度愈深,輕聲說道:“太子認出我時,問過我是誰,我告訴他,說我是你的人!”
我是你的人!
容錦霍然抬頭,目光怔怔的瞪了燕離看。
“你什麼時候成了我的人了?”
燕離挑了挑唇角,“我們難道不是一夥的?”
可是……容錦唇角微翕,卻是說不出一個字。
是啊,她跟他是一夥的!
可是,一夥就一夥,怎麼就能說“他是她的人”這樣的話呢?
這真的很容易引起岐意的好不好!
容錦不知道的是,門外的青語和南樓在聽到自家少主這句話時,兩人眼珠子差點齊齊掉了出來。
少主,你是容姑娘的人,那我們又是誰的人?
屋子裡,容錦在最初的失措之後,很快便重新鎮定下來了。
“太子認出你,便要召我入宮,為什麼?”容錦不解的看向燕離。
燕離面具下的眸子閃了閃,輕聲說道:“可能,他想要當面答謝你吧!”
騙鬼去吧你!
明知燕離說的是假話,可是容錦卻是沒法繼續追問。
燕離既然不想說,肯定是有他不想說的道理,她多問了,也只不過是讓他為難,更或者讓他覺得她面目可憎。
算了,反正她也是打算進宮討個郡主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