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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他發現得早; 只怕歸晚早便被他們捉去了,即便自己出現,也未曾阻止他們的計劃。

二人摘下蒙面方巾,身量稍長; 蓄一抹小胡者上前,對著青旂揖了一揖,恭敬道:“這是右相的命令; 下官不敢違抗。”

“我父親?”青旂反問。

鍾校尉點頭,並勸道:“公子您知道,餘懷章對右相是個威脅,為控制他; 我們只能去捉他的家人以做籌碼。”

“我知道; 可我不是已經把餘驍堯扣下了嗎!”

鍾校尉是右相護衛,只對他一人效忠; 可面前人畢竟是薛冕的兒子,且這事也沒必要瞞他。“恐餘驍堯分量不夠,相爺已經探到訊息,餘懷章就在江珝手中,所以他想用餘歸晚; 也就是江珝的夫人做條件,交換餘懷章。”

“天方夜譚!”薛青旂簡直無話可說了。“父親太天真的,江珝豈會將餘歸晚放在心上,在他眼中孰輕孰重不是一目瞭然!他會拿餘懷章換夫人,你信嗎?”

這……

今日之前鍾校尉許也不信,但是今日所見,他有些動搖了。 “公子,您不是不知道此事的嚴重性,無論任何方式,相爺都不能錯過,他必須賭上一賭。”

“我真想知道父親到底做了何事,竟怕到如此,乃至無所不用其極。”

“公子,您還是不知道得好。”

“可以。”薛青旂冷漠點頭,“你可以不說,但是我告訴你,從今兒開始你不許再打餘歸晚的主意,你聽到沒有!”

青旂極力安奈,才不至於吼出來,對方也感受到了他的憤怒,可依舊沒答應。軍令如山,對於武將出身的鐘校尉,他是不會違背薛相的。不過他想了想,還是勸道:“方才一幕,下官知道公子所期,相爺本意也非傷害餘家小姐,若是能暗中將她帶回,這豈不是也成全了公子。”

一語驚醒,薛青旂愣住了,望著二人久久沒能緩過神來,直至二人匆忙告辭,出了視線,他心裡突然起了團火——

既然他能不為人知地扣下餘驍堯,如何不能留下餘歸晚……

……

江珝囑咐歸晚這事不要讓府上人知曉,便送她回府,自此,他再沒出去過,不言不語守了妻子一個下午。

如何說“守”,因為他不許她離開自己視線範圍一步,就連上個廁所,她都得打個“報告”,以致她下午都沒敢喝幾口水。

不必如此吧,歸晚心裡有點毛。就算外面危險,可這是沂國公府啊,還有人敢來沂國公府造次?再說,他怨自己還來不及呢,何嘗對自己這般上心。

二人用晚飯時,她偷偷瞄了他幾眼,怎就覺得他冷颼颼地……

晚飯後,歸晚在江珝的“批准”下去看了林嬤嬤,林嬤嬤除了額角擦傷並無大礙,只是今兒受了驚嚇,驚悸過度,心跳不紊亂寧。歸晚安撫她幾句,便讓她休息了。

回來時已是入夜,江珝去淨室沐浴,歸晚放心不下他也跟去了。她小心翼翼地幫他褪下外衫時,便瞧見腰間透了血跡,雖不算大,但也證明他傷口多多少少還是裂開了。

上衣盡數褪下,歸晚擰了帕子,小心翼翼地給他擦背。

江珝一動不動,卻沉聲問了句:“你為何與嬤嬤走那條街。”

歸晚聞言,手頓住。下晌回來的時候,她聽蓯蓉說了,是她久不見表小姐歸來,擔心其安危便謊稱在霓裳坊走散,告知門外候著的侍衛,侍衛一面搜尋,一面去衙署通知了江珝。

霓裳坊再大也不至於走丟,江珝定然猜到她是揹著侍衛溜出來的。她知道便是怕也躲不過去,就等著他問呢,這會兒,他總算開口了。

可還沒待歸晚組織好自己的語言,他又言語了,問道:

“因為他嗎?”

“誰?”她納罕問。

江珝偏首,餘光裡瞥了她一眼,目光清冷,帶著絲意味深長的審度。

歸晚突然反應過來了。難不成他說的是薛青旂?

天地良心!他不會是以為自己偷偷摸摸出去,是去幽會薛青旂去了吧。

“不是!”歸晚否認,一個轉身站在了他面前,和他對視。

小姑娘氣呼呼地,墨玉似的眼眸滿是委屈,鼻翼微翕,連鼻尖上水瑩瑩的汗珠都帶了怨氣似的。她小手緊攥巾帕端在胸前,水珠從她指縫間滲出,沿著皓腕,劃過玉臂,在尖尖的小胳膊肘處搖搖欲墜。

瞧著她那咄咄的氣勢,江珝低沉的情緒一掃,反倒莫名想笑。

而他也真的笑了,奪過她手裡的巾帕,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