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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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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對視,她雙眸純澈見底,笑意如瀲灩漣漪,閃著星光,一漾一漾地,直漾到人心底,把人心頭的晦氣都滌清拂淨。他長出了口氣,錯開目光,對著江沛聲音沉穩幽朗道:“你想看哪本?”

見他發聲了,江沛激動地拿起了那本《參同契》,可想了想,目光卻流連在一本雜記上。歸晚明白他的意思,放想開口問,便聞江珝對著小傢伙心平氣和道:“讀書要精不可貪快,一本一本看,看過這本再來拿下一本,想看多少都可以。”

這意思就是,自己可以無限來借書了?江沛高興得不得了,眼睛亮晶晶地望著這位平日裡冷冰冰的二叔。

江珝也看著他,又道:“還有,下次來借書時,你要講給我聽,這書裡都講了什麼。”

江沛先是一愣,隨即深點頭,稚聲鄭重道“記得了,二叔。”

聞言,江珝淡笑頜首,陽光透過視窗柔和地灑在他臉上,清冷消融,美得讓人臉紅。歸晚沒想到他倒是會教育孩子,如是不但讓孩子做到精讀,還能給予指導,一舉兩得。思慮飄遠,她甚至覺得,若是他日後有了孩子,定會教育得很好吧……

歸晚想得出了神,江珝瞥了眼正盯著自己的小姑娘,笑容收斂,沉聲道:“還有你。”

“嗯?”歸晚驚醒。“我什麼?”

“你不是也喜歡看書嗎?”他淡淡道,不過幾天的時間,新房裡架子上的幾本書都被她翻遍了。“你也陪著他一起看吧。”

“好啊。”歸晚彎眉笑應。

“不過……”江珝揚眉,補道:“你也要同他一般,給我講這書裡都寫了什麼。”

他是拿自己當小孩子嗎?歸晚不大高興了,嘟唇瞥了他一眼,卻又不敢不應,不情願地“嗯”了一聲。

瞧著她那彆扭的模樣,江珝沒再說什麼,唇角卻不自覺勾起,眼中有得意之色。

江沛借了書要回,歸晚才想起問道:“將軍,你今兒怎回的這麼早?”

江珝神色略凝,眉心不由得籠了陰鬱。歸晚知道自己不該問了,於是匆匆帶著江沛回了。然才走到遊廊,便瞧見迎頭走來的一身玄青色常服的男子,男子三十上下,髯須整齊,黑亮的雙眼透著股煞氣。

他見了歸晚,神情頗是凌然,直到瞥見她身後凝眉的江珝,才嗓音沙啞喚了聲:“夫人。”

見此,歸晚趕緊垂目點頭,領著孩子匆匆過去了。

“將軍,您日後便要養著她嗎?”見人走遠了,曹靖問道。

江珝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既已成婚,她便是我妻。”

“可她也是餘懷章的女兒。”

江珝神色沉了一瞬,沒應,卻問道:“查得如何了?”

曹靖隨江珝進房,掩了房門報來:“餘懷章確實接了叛軍的議和書,開啟了城門,叛軍湧入,當即屠城,秦將軍便是在守城一役戰亡的。叛軍逼入府衙,餘懷章自盡未果,被黎龐昭關了起來,直到您收復杭州……”

“餘懷章是自盡?”江珝驚問。

“他定是見叛軍背約,懼怕才選擇自我了斷。寧可躲在朱門後也不肯同將士同生共死,他怎對得起陣亡的將士滿城的百姓!”

曹靖語氣鄙夷,痛恨之情溢於言表。可江珝卻沉默了,他望著桌案上,歸晚放在上面的書冊,沉思良久……

望著將軍平靜得近乎凜寒的臉,曹靖也猜不出他在想什麼,於是又道:“將軍,薛相好似知道了餘懷章尚存於世的訊息,派人去了杭州,在暗中打聽。”

“嗯。”江珝冷清清地應了一聲。餘懷章是薛冕的心病,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定然不會安心。“務必護好餘懷章,不可走露半分訊息。還有,那封議和書,一定要找到。”

曹靖鄭重應聲。

二人又商議了會北伐之事,曹靖便要離開了,臨行前,他忽而想到什麼,目光轉動,落在了江珝的腰間,憂切問:“將軍,您的傷如何了,可要我在外面找個大夫……”

“不必了。”江珝拒絕,眼中似有一瞬的寧和,揀起桌上的書冊放回架子上,道:“快好了。”

無他事,江珝與曹靖一同離開,途徑前院儀門時,碰到了風火而歸的江珩。因他走得快,險些沒撞到從屏風後繞出的兄長。

瞧著一臉細汗的三弟,江珝問道:“怎這般急切,可是出了何事?”

江珩見是兄長,笑笑,方開口要解釋,便瞥見了江珝身邊的曹靖。曹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