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連個應答都沒有,大步離開了。
祁淺剛穩了身子抬腳便要去追,卻被對面亭子裡的人嚇得呆住!
亭裡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祖母杜氏。
歸晚和薛青旂會面,杜氏不放心,一直跟在後面。方才歸晚離開時她本打算走了,卻瞧見突然跳出來的孫女,這才留了下來,見到了這一幕。
杜氏望著不知羞恥的孫女,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給她,低喝了聲,兩個婆子得命上前,壓著二小姐去了東院……
……
六月初二,宜婚嫁,喬遷。
已入中伏,天悶得不得了,一早日頭未出,空氣潮露露的,這種黏膩的感覺一直浸到歸晚的心頭。她總是想把來龍去脈捋清楚,就像全福人手中她柔順的髮絲,銀梳從頭一梳到底,沒有絲毫雜亂。
可世事哪有那麼容易,盤根交錯,她都說不出自己是怎麼走到這步的……
杜氏一夜沒睡,看著梳妝的外孫女恍若又回到了十七年前,她親手把女兒嫁出去那日,心裡不免感傷起來。
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這六禮雖倉促沂國公府卻也一項不落地完成了。聘禮厚重,又是皇帝賜婚,這場盛世婚禮好不風光。
然再風光又如何,直到迎親前夕,也沒見公府一人露面,只靠個管事主持著。如此還看不出沂國公府的態度嗎?
杜氏心涼。雖說女兒命短,但有生之年起碼享受到了天倫之樂,有個疼愛她的丈夫和一雙兒女,可外孫女呢?只怕從下一刻起,辛酸人生便要開始了……而她這個做祖母的卻無能為力。
歸晚梳妝已畢,杜氏親手為她帶上鳳冠。歸晚對著她嫣然而笑,眸光流轉,清媚無雙,這一刻,滿室人都被她的絕美驚住了。如此佳人,卻要嫁給那個似乎與憐香惜玉完全不沾邊的雲麾將軍,任誰心裡都不免生了許遺憾,便是舅母何氏,也有些不忍了……
吉時將近,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