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亦然,與其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大公主葫蘆裡到底賣得什麼藥,倒不如前去一探究竟,也好做出適當應對。
“既然如此,無悔不去也確實不大好。”賀採瓊應道。
無悔一聽便拉了拉她衣袖。
賀採瓊反手握住無悔的手,繼續道:“不過她一路奔波,確實有些疲累,我擔心她失禮於人,還是由我陪她同去好了。”
母親陪未成年的女兒赴邀約,實在是大戶人家不成文的規矩,沒人能說出半點不妥當,寧公公自然沒理由表示反對。
賀採瓊安置好無憂與無雙後,便領著無悔到了大公主的營帳裡。
大公主到底是她嫂子,兩人雖然平時不見得多親厚,但見了面還是少不得一番親切問候。
兩盞茶功夫後,大家才從閒話家常轉入正題,說起大長公主的事情來。
“父皇說,大皇姑在信上說想見見宗室的小輩們,他們今日午後會面,讓我帶上家裡的孩子去。無悔說到底也是駙馬嫡親的外甥女,我便想著帶她一同過去給大長公主過過眼。”
大公主斜倚引枕,懶洋洋地發話。
換做一意攀附權貴的,只怕滿心感恩戴德,恨不得立刻把女兒打包送上。但賀採瓊為人踏實,又多少知道大公主與兄長婚姻並不幸福,對於皇室關係密切並不感興趣。
“嫂嫂您待無悔真是好,我想姐姐在天有靈也會感激您。”賀採瓊儘量讓語氣和表情都更誠懇些,“可是無悔並沒有皇家血緣,這樣貿貿然去了,未免太過唐突。”
“這有什麼。”大公主不以為意,“駙馬家中的晚輩我都當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誰敢說他們的不是。我看這事還是讓無悔自己拿主意的好,無悔,你想不想去,自己選。”
換做從前,無悔自然願意隨她同去,可現如今她躲賀遙都來不及,怎麼還可能和大公主母女一起去面聖。
“我……我還是不去了。”無悔道,“母親說得對,我身份不夠,去了只會讓人笑話攀龍附鳳。”
賀遙坐在大公主腳邊,見無悔與賀採瓊一唱一和地推辭,忍不住道:“傻瓜,我們都是為你好。宗室少年齊聚一堂,說不定便有人看中了你,到時候就算不是親王妃,也是郡王妃,多難得的機會,你還推三阻四,是不是心裡還在怪我?”
無悔確實對她心存芥蒂,只是不願說出,只道:“你如此為我著想,我當然感激不盡,可若不自重,叫人看輕了,別說宗室,就算一般侯伯府裡出身的少年郎,都未必願意娶我。”
大公主與賀遙母女幾番勸說,無悔只咬死這一點,就是不改口。眼見大長公主與德慶帝會面的時間臨近,大公主與賀遙還未梳洗打扮,只得無奈放她們離去。
說起大長公主,就不能不說北疆國。
北疆國本是遊牧部落,國民逐水草而生。每到隆冬之時,草枯水竭,生活便沒了著落,苦不堪言,只能由部落裡強壯的男人結隊越過邊境,到祁國邊城附近打秋風。
說白了,就是打劫祁國百姓,掠奪糧食。
邊城百姓因此一到入秋就提心吊膽,飽受困擾。
邊城軍隊的官兵當然不會坐視不理,偏偏那些牧民都是馬上好手,神出鬼沒,十分難以對付。
這還不算,三十多年前,出現一位名叫拓跋戟的部落首領,他格外驍勇善戰,不但將草原上零零散散的大小部落全收歸旗下,建國北疆,還帶兵南下,一口氣攻佔祁國邊境三座城池。
先帝派兵抵抗,也不過打個平手而已,最後為求拓跋戢不再進攻,不得已提出和親,並將兩座城池當做嫁妝送出。
拓跋戢侵略祁國,為的不過是讓北疆人過上安穩日子,野心有限,欣然接受了和親的提議,將大長公主迎娶回國。
可惜他雖以祁國公主為妻,卻不知道祁國有句話叫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先帝行得是拖延之策。
拓跋戢與族人再無近憂,生活安穩,十餘年下來鬥志早已消磨。祁國卻暗中練兵,從未懈怠。
二十年後祁國發兵,一個月內將當年失去的城池收回三座,拓跋戢怒極暴斃,大長公主為他所生的兒子拓跋礫繼位。
這位有著一半祁國血統的北疆國王主動求和,表示為兩國百姓安居樂業,不受戰爭之苦,自願退回草原。
這時德慶帝早已登基為帝,曾提出草原生活艱苦,欲將大長公主接回上京養老,但大長公主一口拒絕,打算留在兒女身邊。明面上是捨不得與子女分離,實際卻是儘可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