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趕著管你們的事,只是心裡要有點數,吵架也別當著孩子,別自己吵得一時痛快叫六斤從小留下陰影。而且這馬上過年了難得一家子團圓,不要爭吵起來弄得過年都不安生。”
王海娟聽她首先顧著的就是六斤,鼻子就又有點酸,也不敢看林春華,只是切菜的手頓了頓,連點了兩下頭。
林春華看她這模樣,想著被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屋子和曬得鬆軟的被子,別的不確定,幾個房間的被子該都是她縫的,那針腳不是老二能有的手藝。不止是她房裡,她往老三和曉妹屋裡看了看都是一樣的,心到底軟了軟,說:“真要是吵架了只要你佔著理,我也不會偏幫老二,他要是錯了我會教訓他,我看你灶上的事也忙得差不多了,那我也就不沾手了,家裡有雞蛋的話再蒸幾碗蛋羹給幾個小的一人一碗,尤其是六斤,瘦成那樣,志剛現在也能賺著錢你就把人養精心些。”
聽她應了,林春華才回屋裡去了,進了屋裡還是搖了搖頭,幾個兒女,最讓她操心的其實就是老二這一對。孩子都有了,她自然盼著兩人能往好裡過,成天雞飛狗跳的家庭養出來的孩子怎麼能好,往嚴重裡說,要是弄得家散了,看看何成家的女兒,再看看蕭家姐弟,過的那都是什麼日子。
婆婆和妯娌兩人說的話顧婉都是聽到的,院子就這麼點大,想不聽也難。她再進廚房的時候,王海娟正準備炒菜,她想了想說:“二弟妹,先煮個雞蛋敷敷眼睛吧,媽剛才說的那句話你可以聽聽,如果碰著什麼難事跟爸媽或家裡人說說都是可以的,一人計短兩人計長,總好過你自己放在心裡難過。”
王海娟別過臉,手在臉上拭了拭,聽了顧婉的話沒往鍋裡倒油,反是舀了兩勺水往鍋裡放了兩個雞蛋進去。做完這些,她才看向顧婉,衝她笑了笑,說:“大嫂,原來你這人挺好的,難怪爸媽喜歡你。我以前……很不知好歹,做了些糊塗事,對不住。”
這一聲道歉她自己都覺突然,或許是最近經歷得太多,或許是因為婆婆對六斤的在乎和對她的心軟,又或許是顧婉小心照顧著她臉面的關心和提點……
真的脫口說出來時發現並沒有那麼難堪,錯了就是錯了,一聲道歉是她該有的態度,也給自己解下一層枷鎖,讓她再對上顧婉能多一分釋然。
顧婉聽得愣了愣,笑了笑說:“雖然我不太清楚具體是什麼事,不過你能說這話說明你其實已經變了。”
顧婉這樣輕言笑語的揭過,讓王海娟心裡鬆快了很多,原來覺得很丟人的事,這時也能拿出來跟顧婉說叨了。
“我們進門的日子沒差多少,我剛嫁進來的時候,發現你的聘禮比我豐厚,家裡人說起你都親親熱熱跟一家人似的,我像個外人一樣融不進去。那時候心裡非常不平衡,沒見過你卻很不喜歡你,看什麼都覺得不對,覺得爸媽偏心你,在家裡一度鬧得很不好看,家裡人對我的觀感就更差了,後來你給爸媽曉妹她們寄衣服那一回,我也覺得你是拿著大伯哥的錢在收買人心……”
王海娟說起自己曾經做的事,很有些不好意思,跟顧婉誠懇的又道了一回歉,說:“昨天看到你,才覺得我從前那些想法多荒唐,才曉得嫉妒讓人變得好醜陋,大嫂你別跟我生氣。”
她沒好意思說,她很喜歡恬淡溫柔又優秀的顧婉,她心底也渴望自己能成為像顧婉那樣的人。
她話裡沒說,神色間實實在在的帶出了對顧婉的些許仰慕,這樣誠誠懇懇的把過往剝析了一番,又誠摯的道歉,顧婉哪裡生得起什麼氣。
這位妯娌的行為,她聽過隻言片語,說實話完全沒對她的生活構成任何傷害,何必計較,所以她回來只作什麼都不知,照常與她相處。可今天她能跟她這個可能並不知情的人把從前事說開,顧婉反是更高看她許多。
她說:“我不生氣,二弟妹你也放下那些事吧。一個人敢於直面自己的錯誤並正視它,這本身就是一種自我突破和蛻變,所以你並不醜陋,相反,你會越來越美好。”
鍋裡的雞蛋煮好了,顧婉拿漏勺撈出來等它略涼一點點剝好一個遞給了王海娟讓她敷眼睛,她自己接過了炒菜的活計。
做一頓早飯的功夫,妯娌倆反倒是親熱了一些,不是禮節性的客套,更多了兩分實實在在的親近。
王海娟整個人的臉上也如撥雲見日一般少了許多陰鬱,就是林春華都多看了她兩眼,王海娟察覺到她的視線沒有低頭,而是衝林春華彎著唇笑了笑,豁,把林春華唬得,中邪了?
王海娟見婆婆那樣子,笑容更大了些,她發現心結解開後再看秦家人都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