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人性命,本非我所願。”
“可我辛辛苦苦走到今天,控制左修文謀利,不是為了下獄砍頭,我有大志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
“啊呸!”祁言直接啐了他一臉,“你所謂的大志向,就是所有人都要順著你,所有事都要照你心意發展,但有不從,你就要抹掉所有攔路障礙——厲正智,你當你是誰?”
厲正智木木的抹了把臉,頹軟無言。
趙摯看著堂下,打響指叫人:“來人,收押!”
證據確鑿,兇手俯首,接下來的一切,自然按程式來。
作為主理官,趙摯非常忙碌,接下來的事也沒有再看的必要,他便叫祁言送宋採唐先離開。
宋採唐揚臉衝他一笑,並未推拒他的體貼,微微一禮後,和祁言一起離開。
“唐唐你可真聰明,”祁言眼睛發亮,“跟著你破案真是好爽,不管案情多複雜,屍體多難辯,你都能捋的清清楚楚,千頭萬緒中找到方向——唐唐你簡直不是人,你就是個神仙啊!”
宋採唐……宋採唐懶得理他,由著他一個人自嗨。
冬日街道跟這天氣一樣,行人略少,冷冷清清,但幾家門前,卻不一樣。
比如左家。
不管土匪,還是真正的左修文,汴梁本地都沒有親族,底蘊也淺,出了事,自然如鳥獸散,氣氛淒涼低迷。
左修文殺人,押入死牢,由律法裁決,餘氏和左珊珊卻沒有犯罪,當堂釋放,和宋採唐前後腳出來,走的略快,這時間正好走到家門口,看到敗像,皆是淚水漣漣。
餘氏聲音嘶啞:“都給我站住,不準亂!”
左珊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別拿我的東西,不要拿我的首飾……”
可惜沒人聽話。
往日裡安靜得用的下人,現在已經是另一副嘴臉,拿主家的東西跑根本不害怕,甚至敢回頭狠狠一啐:“拿了又如何?你有本事去報官,叫人來打殺我們啊!”
餘氏癱軟無力,和左珊珊抱成一團。
祁言對此很是唏噓,低聲和宋採唐嘀咕:“這餘氏往日裡多狠的人,號稱汴梁第一母老虎,誰提起不會下意識小聲?這左珊珊也是,要風得風,要雨有雨,小姑娘的圈子裡也是有頭有臉的人,驕傲的不像話,何曾有過這樣弱態?”
宋採唐長眉微斂,心中微嘆。
這世道,女人根本不算獨立的人,再狠再厲害,沒了男人成家,也是誰都能欺負。
委實可悲。
想一想那土匪扮成的左修文,說一句不合適的話,但凡他們夫妻對彼此多些信任,多些溝通,資訊共享,怕走不到這一步,這案子,她們更會頭疼難破。
往前走,呂家在為女兒呂明月治喪,掛著白布,人人臉上悲慼。
呂家夫妻表現,悲傷是真的悲傷,但比起悲傷,更多的,好像是害怕。
第233章 慟哭
呂家夫妻表現; 悲傷是真的悲傷,但比起悲傷; 更多的,好像是害怕。
不管呂明月是否自己親生; 貼不貼心,好好養了這麼多年,不敢怠慢,怎麼可能沒半點感情?但呂明月年紀輕輕就這麼死了; 他們受別人錢財,卻沒能把人教好保護好; 害怕別人報復,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因這份害怕; 情真意切的悲傷就少了幾分,看著不那麼純粹; 有些怪異。
宋採唐不知道怎麼形容這份感覺……
慢慢走著; 不知走了多久; 看到了關押谷氏的地方。
她眼梢微微抬起:“祁言,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走一走。”
“不要啊——我送你嘛——”
祁言得了趙摯吩咐; 自然是想把宋採唐送到家; 可撒嬌賣萌就地打滾仍然挽不回宋採唐主意; 沒辦法; 只得委委屈屈; 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宋採唐看著牢門; 輕輕吐了口氣。
谷氏因藺飛舟命案暫關大牢,如今真相大白,理應被放出,但手續走起來需要時間,她想進去看看,陪一陪。
抱著暖手爐,一步一步,緩緩走過悠長黑暗甬道,不成想,裡面已經有人了。
宋採唐腳步止住,是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睿智通透,到這把年紀,世情人心看得更清,雖本人未至公堂,聽著四方訊息,到最後,自己也能推出真相,想著這裡用著得她,便過來看谷氏。
“事情都過去了,你以後不要再想了……”
李老夫人聲音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