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修文眼睛突出,大喊:“郡王爺你去查,一定能查到!”
趙摯挑眉,看向厲正智。
厲正智微笑:“將死之人,其言也善,這話是說普通人的,窮兇極惡的罪人並不適用。心懷叵測,周身骯髒的兇手,死前都會想盡辦法拉著別人一起上路,這無憑無據的攀咬——郡王爺真的相信?”
他這一臉從容,好像誰要信了,誰就是傻子。
趙摯卻坐得極穩,同樣微笑:“呂明月死前,最後一頓,吃了醉蟹。”
厲正智仍然微笑:“哦?”
“這時節,醉蟹精貴,非一般人家吃的起,那夜,剛好你們家,就吃了醉蟹。”
厲正智神情微變,眼睛眯起:“是……麼?”
第232章 案結
呂明月從塔樓跌摔而下; 宋採唐與周仵作當即合作驗屍,死者確為高處墜落而亡,身攜遺書; 看似自殺。
但死者身上面板有被抱過留下的淤痕; 不是別人太粗魯,就是死者當時並無意識,身體沉重。若無解剖驗屍,所得結果有限,並不能十成十肯定為他殺。
可誰叫有宋採唐呢?
解剖驗屍,她可是行家。
胃部解剖結果; 死者在死前半個時辰內; 用過最後一餐,有少量高階迷藥痕跡殘留,同時,死者吃了醉蟹。
厲正智眉頭微皺; 視線犀利的朝宋採唐掃了一眼,似是有什麼聯想。
祁言眼波橫飛; 扇子刷一下開啟,十分得瑟:“你對我們驗屍官的能力,可是有什麼誤解?”
厲正智轉頭看向趙摯,他對這位郡王爺的探查能力,更是沒有誤解。
趙摯敢說這話; 就一定查實確認過; 這汴梁城; 當日只有他家桌上這有吃食。
厲正智神情改變只那一瞬,片刻後,重新從容,聲音緩慢有理:“可我府中供養的,非下官一人。”
“滿府上下,不說主子,只下人就有近百,吃食方面,下官從不吝嗇。”
趙摯早知他不會認的這麼輕鬆,並不意外,眸光逼緊:“那繡鞋呢?腳底痕跡與塔樓一致,尺寸可只你一人能穿!”
厲正智捋著袖子,慢條斯理:“這兇手懷了歹心要作案,自然會願意受些苦楚,女人的腳再大能大到哪兒去,給她們做的特殊繡鞋,當然也不可能是男人的尺碼,下官只不是巧合,腳長的略小些,難道就是錯了?”
趙摯:“可這繡鞋,在你家中找到。”
證據不足,他拿不到公文,夜裡悄悄搜了厲正智的家,還好,收穫不錯。
左修文似乎有些驚訝,瞪著眼睛看向厲正智,行兇穿過的鞋子,為什麼不立刻處理了,留到現在?等著被抓嗎?
結果下一刻,厲正智就給了他答案。
厲正智看著他,似笑非笑:“自然是左大人陷害了。這麼多年政敵,他陷害我還少?如今作下命案,當然想拉上我。剛剛他所有指控,不也正好說明了這一點?”
左修文差點跳腳:“厲正智你撒謊!你是故意的!故意留這一手,就為預防它日事發,好嫁禍給我!”
“本官嫁禍你什麼了?”厲正智眯眼看他,“十八年的事,不是你所犯?那呂明月,你剛剛沒有自己承認,說想殺了她?”
左修文狠狠瞪他,喘著粗氣,卻無話可說。
他還能怎麼說?所有理由都被厲正智想到,所有方向都被他堵死了!
“啪啪啪——”
趙摯鼓掌:“厲大人好玲瓏的心思。”
厲正智拱手:“郡王爺謬讚。”
“可那雙繡鞋裡,鞋墊夾層,有一枚金箔紙,寫著你厲家徽記——是怎麼回事?”
趙摯問得漫不經心,厲正智卻陡然眯眼:“金箔紙?”
祁言笑眯眯:“是啊,金箔紙,燒給先人的那種金箔,講規矩的人家,東西做好,要家主親自書寫徽記,以示誠心悼念——正好,那天下午,厲大人您,給先人燒過紙啊。”
祁言說著,想起宋採唐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鞋子大小再合適,也是女子樣式,鞋跟那麼高,一點都不舒服,大人您只要穿過一次,受了折磨,定然不想再看到它,也沒心思細細檢查,反正挑好了替罪羊,就收起來好好等著唄——”
厲正智唇角法令紋加深。
祁言話卻未停:“郡王爺既然去了你家,就不會無果而歸,這書房啊暗格啊什麼的,都要隨便看一眼。”
提到暗格,厲正智臉色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