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想了一會兒,點點頭,聲音裡帶了些埋怨:“這案子‘兇手’已經抓獲認罪,想來官府自認可以結案,對死者家中不會做過多觀察記錄,我讓人送你過去看看,如果有機會,你去快速看兩眼,如果機會不好,讓管事想辦法看能不能通融,如若怎麼都不行,你就回來,我再想辦法。我現在得看看驗屍的事能不能想辦法,就不陪你了。”
“好。”宋採唐點點頭,“此事怕是不易,老夫人盡力就好,若是不成,咱們再想別的辦法。”
見小姑娘擔心的看了眼自己身體,還裝做雲淡風輕,李老夫人就笑了,聲音也頗為慈愛。
“我老婆子能做多少便做多少,做不到定然不會強求,支使你們年輕人去做,採唐啊,你別擔心。”
“嗯。”
宋採唐又和李老夫人說了幾句話,跟著管家離開了溫家,帶著丫鬟青巧,去往死者藺飛舟的住處。
上次夜聖堡事件,青巧和關婉的丫鬟小蘭中暗招,被人下了藥,跟著漕幫的船回到關家,被關清看似重實則輕的罰了一頓,又送來了汴梁,繼續伺候主子,小蘭仍然跟著關婉,青巧當然也還是跟著宋採唐。
但經過上一次的事,青巧明顯長了心眼,有人時話也不太多了,總是不錯眼的盯著宋採唐,生怕一時不慎,再讓小姐遇到危險。
連之前的丫鬟琴秀,關清想了想,都沒讓跟來,畢竟……是張氏派過來的人,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盯著,不放心。
宋採唐就有小小的不適合了,圓臉俏丫鬟突然變的苦大愁深,也不逗樂了,天天緊張的不行,但她也不好貿貿然逗,再把人給嚇壞了,只能給出時間,讓青巧轉回來。
可惜幾天過去,一點成效都沒有。
青巧仍然滿面肅正,精神緊張,之前的事,她是不想再遇到一回了。
宋採唐嘆著氣,算了,慢慢來吧。
一路無話,很快走到了藺飛舟居住的巷子。
宋採唐就是再路痴,一路走過來,也看明白了,這裡……好像死衚衕啊!
巷子很深,非常深,藺飛舟住在最裡面,也是這金魚巷最後最尾端的位置,除了住在裡面,基本不會有人往裡走,除了一個人住有點不安全,可能會害怕,但隱私性可以說非常好了。
大門口,果然有穿著官服的差役,但正如李老夫人所言,命案雖出,但當場抓捕了谷氏,谷氏自己也認了罪,官府以為能結案,就算現場勘察,勘察的也是昭澤寺,死者藺飛舟家裡,並沒有多重視。
幾個衙役還在喝酒,明顯不上心。
溫家派來跟隨宋採唐的管事只是過去說了幾句話,塞了點銀子,這些人就當看不見似的,讓宋採唐一行進去了。
避開人,管事朝宋採唐拱了拱手:“宋姑娘,咱們得快些,不能拿走這裡的任何東西,也不能弄亂,或留下痕跡。”
宋採唐微笑:“你放心,我都懂。”
進了屋子,管事差點拿巴掌拍自己的臉。
無它,這屋子……東西太少了,根本沒啥拿的。
簡單的桌椅床榻,除了生活必備之物,其它什麼都沒有,還拿走,拿啥,他瞎操什麼心!
宋採唐視線環視房間一週,微微凝眉。
這房間的確太乾淨,沒露一點個人喜好,就像……這不是個常住的地方,僅只是落腳。
而今剛剛冬月,距離來年科考還遠,死者還要在這裡住四個月,管事之前說,死者是兩個月來的汴梁,前後一加,他租了這個地方,起碼住上半年,這可不僅僅是落腳。
宋採唐圍著房間轉了一圈。
被褥整理的整齊,窗外有洗淨晾曬,尚未收起來的衣物,桌上紙疊了一打,筆架在硯臺上,硯臺上墨漬未乾。
就像主人只是出去一會兒,不多時便能回來。
這裡離昭澤寺不算遠,死者是準備去一趟就回來,還是匆忙被叫出去,連桌子都沒來得及收拾?
宋採唐翻開桌上紙張,發現上面寫的,大多是詩文。
她不太懂科考,但之前和溫元思聊天說話,溫元思曾提過,科考,自身學識最重要,但詩文,也要好,會有專門的題考這一項。
所以練習,必不可免。
這些紙張裡,大多是情詩。
宋採唐眼睛微眯,藺飛舟這是一邊練習自己文筆,一邊以詩詞寄情了?
翻完所有紙張,她發現,這些情詩,大概分兩類。
一類字裡行間都是情,熱烈又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