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脾氣大,魯莽,實則真正招惹的,只有盧光宗,並沒與別人真正結怨。”
……
一一將疑點理清說完,趙摯目光微垂,眸底似映著星空滄海,沉聲總結:“宋採唐,你真的很聰明。”
宋採唐眼眸微彎:“我其實……只是有位特別好的外祖母。”
二人對視,眸底似有脈脈溫情流動,一分一點,都是別人插不進腳的地方。
溫元思似乎沒察覺到這氛圍,繼續溫聲說話:“張府尹剛剛已派人出去,既然觀察使大人去看過,兇手不在家,那邊想必不會有好訊息傳來,不若我們分頭行動。”
祁言當即一愣:“分,分頭行動?”
他還不知道兇手是誰呢!
往哪去找人!
“我剛剛回來時,已經找了幾個方向,”趙摯道,“兇手家裡,上工之所,平日喜歡去的地方,甚至家人墳前,都沒有。”
都沒有……
宋採唐低眉思考:“假設兇手預測到案子即將破解,會想幹什麼,往哪裡走呢?”想來想去,“此人在乎的似乎只有——”
趙摯眯眼:“盧家。”
兇手對盧光宗非常憎恨,但他要報復的顯然不只盧光宗一人,不然為什麼不斷擴大事件影響,扯下盧光宗真面目,讓其家人跟著倒黴?
盧光宗是大罪,這些人就是幫兇。
兇手可能不會殺光盧家全家,但對盧家人肯定是沒好感的。
盧家如今的掌家人,盧光宗之子盧慎,現在還在牢裡。
溫元思沉吟片刻,道:“我去牢裡看看。”
如果兇手去過,肯定會有線索,如果現在還在……那更好了,直接抓住就是!
趙摯則挑了另一個地方:“我去盧家。”
兇手可能想從側面圍觀一下盧家人的水深火熱,從天上掉到地下,對方越是慘,兇手越會高興。
二人說完,一起看向宋採唐。
不管目光還是神態,都略有相似,好像很期待宋採唐先掛跟自己一起,但彼此對視時,內裡隱含的挑釁就出來了。
趙摯高位已久,頂著個混世魔王名頭長大,敢想敢為,身上亦有皇族的尊貴霸氣與矜傲,不會什麼時候都瞎鬧,氣勢一放,淡淡威壓已經出來。
溫元思性格溫和,哪怕這溫和只是表象,與本性不同,他也做的非常好,縱使挑釁,也是微微笑著的,不明白的人根本看不出來。
宋採唐就沒看出來。
她十分遺憾的攤開自己的手:“我這邊屍檢還未結束。”
肺剛剛放回去,各種縫合還沒結束。
溫元思微笑:“好。”
趙摯頜首:“那你稍後來。”
二人明明正經說著話,話音不高,卻透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拼比火氣。
祁言都快愁哭了:“你們能不能理一下我,帶我玩一回,哪怕一回!兇手到底是誰啊啊啊——”
溫元思和趙摯同時往外走,也同時,回了祁言一句話。
“這不明擺著麼?”
“牛保山!”
祁言登時眼睛瞪大:“竟然是他!”
兩人身影消失,祁言蹬蹬蹬跑到宋採唐身前:“宋姑娘你聽到沒,他們說牛保山!怎麼會是他呢,我從來沒懷疑過!”
宋採唐已經把肺部縫合好,開始一層一往外,縫合各肌肉層,血管,直到面板。
“除了他,不會有旁人。”
祁言數著自己的手指頭:“與盧光宗有仇,家窮,好酒,與甘四娘有很深嫌隙……”一個個數完,他眼睛睜更大,“還真是他!”
祁言在一邊絮絮叨叨,宋採唐充耳不聞,一點一點,把死者屍體縫合好,拿過布巾,擦的乾乾淨淨。
事畢,她牽起覆屍布,走到屍體前半身,目光平靜:“人間事了,願你能得安息。”
有風拂來,白色覆屍布如水波盪出紋路,輕快的蓋住了屍身。
燦烈陽光從視窗照進,投在地上,分割成兩個世界,一半亮亮如金,一半暗暗陰沉。
這一刻,不知怎的,祁言停住了。
他靜靜看著宋採唐被風吹起的髮絲,輕搖做響的流蘇髮釵,一時間,竟不敢說話。
宋採唐轉過身,聲音和本人一樣乾淨清澈:“熄滅蒼朮皂角。”
“脫罩衣。”
“淨手。”
直到宋採唐在丫鬟幫助下清理乾淨,微微笑著站在面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