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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部分

陳皇后輕輕嘆了口氣,視線移過來,似乎看了眼陵皇子,又似乎誰都沒仔細看,最後落在趙摯身上:“起來吧。話趕話而已,談不上失禮。”

“謝娘娘。”趙摯站了起來。

他站是站起來了,這事情可沒過去,沒半截放下的道理,他垂頭拱手,詢問上意:“今日此事,太子就事論事——”

建安帝:“可。”

皇上這一發話,大廳頓時安靜。

陵皇子算是明白了。

這太子和趙摯一白臉一紅臉,早早設下套,故意整他呢!故意選了今天的機會,故意當著皇上皇后,拉起通敵大旗,還連帶勾起長寧公主仇恨,就是要讓他成為眾矢之的,滿身是嘴都說不清,直接釘死在這裡,沒人護得了他!

明白過來,陵皇子就慌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今天要是過不去,還談什麼以後!

“母后——娘,娘娘救我!”下意識的,他跪下,膝行至陳皇后面前,“ 我冤枉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這表現,差點讓趙摯笑出聲。

這種對手,太讓人省心了,多來幾個多好!

“倒也奇怪,”他拉長聲音,陰陽怪氣,“事還沒說清呢就突然求饒,還放著皇上不求——是篤定皇后娘娘會為了你干涉朝政,還是心虛不敢求皇后,早私下裡認賊做了父?”

他聲音很慢,不管明意暗意,保證所有人都看得到,都聽得出。

與此同時,他似有似無看向陳皇后,看她的神情變化。

陳皇后相貌不算美豔,或者說,比起美豔,她的氣質裡,更多的是端莊,是穩重。她身上衣服總是整齊,不見一絲褶皺,頭髮妝容總是乾淨,不見一點亂,說話行事,也似乎是被尺子量過,永遠規矩,堪為典範。

現在這個時候,她仍然很典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似乎她情緒本就沒丁點起伏。

趙摯沒退,話音繼續:“不會陵皇子殿下——早就反了吧。”

話是對著陵皇子說的,觀察注意力仍然在陳皇后身上。

陳皇后眼眸垂下,袖子滑至手腕,放下了茶盞。

人的眼睛騙不了人,情緒起伏全在裡面,但因她目光下移,趙摯便看不到更多。這個動作很自然,放下茶盞誰都會這樣,也不算疑點……

趙摯心內一嘆。他在邊關打過仗,敵軍陣前做過探子,很懂得怎麼暗裡觀察別人又不讓人發現,他篤定皇后沒看到他,可這表現……

他視線轉向太子,太子沒說話,衝他小幅度搖了搖頭。

“你,你,你胡說!”陵皇子是真急了,眼神慌,回覆也沒了章法,“他瞎說的,沒證據,我什麼都沒幹,什麼都不知道啊!父皇,母后,您信我——”

除了嚷嚷自己無辜,什麼都不會了。

長寧公主哂了一聲,沒說話,表情卻很清楚 :這傻皇子真可憐。

陵皇子是真感覺智商不夠用了,明明不是這樣的啊,不該是這樣……為什麼都逼他?趙摯就算了,他們一直不對付,他前些日子還找過趙摯茬,長寧公主突然被挑撥,不做考慮,可太子,和他印象裡不一樣了!咄咄逼人又尖酸刻薄,他不是一直塑造仁君形象,任他怎麼挑釁,包袱都不肯丟的麼?

父皇母后似乎也不一樣了……

他不知道的是,的確,他一直在挑事,太子也沒下狠心真心欺負,因為只有他看不到,這江山,這天下,只能是太子的,就算他真的是皇后的兒子,結果也改變不了。太子沒必要讓自己變得心狠手辣,引人詬病,皇上也樂得見有塊磨刀石磨一磨太子性子。

陵皇子是認真的,用盡努力上竄下跳折騰,別人則是隨便逗著他玩。這個遊戲,只有他玩的最當真。

先是在外頭被太子趙摯有意引導欺負,義憤填膺想在這家宴上訴委屈,話還沒起頭又被人狠狠摁住,形勢還大不利,叛國調定的太高,搞不好小命都得玩丟,陵皇子怎麼會不慌?

情急之下,他沒腦子想更多,只知道這點要是過不去,屎盆子就會扣上來!認賊作父什麼鬼?太子和趙摯是不是挖了更多坑,做了莫須有的罪名,就等他往下跳往前踩呢?是不是隻要他一步踏錯,未來就沒路走了!

“我求親孃有什麼不對!”陵皇子猛然喊出。

他只有這一點可以證清白了,是唯一的路!

趙摯眯眼,終於入套了:“親孃?”

“對,親孃!她生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