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兒歌,她像來是拿手的。只是那時候,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今天這樣。
“葉哥哥,來唱呀!陶鹿鹿和葉深跳舞……”陶鹿笑嘻嘻的歌聲停下來,隨著車子停穩在冬管中心門口。歡快的時光總是短暫,又到了離別的時候了。
葉深開了車門,見女孩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臉倔強,似乎一定要等到他開口唱才行。葉深輕聲道:“等你比賽完,我們再唱。”
陶鹿立馬笑起來,“吶,你說的話,要認哦!”
葉深陪她走到了冬管中心門前,側身望著她,低聲道:“嗯,我認。”
月光透過帽簷在他臉上半部投下陰影,於是挺拔的鼻子與底下漂亮的唇顯得格外惹眼。陶鹿看了一眼,忽然又想起那個短暫的吻。臉紅心跳,她忽然湧起了遲來的害羞,轉身往門內走去,走出兩步回頭望,之間葉深雙手插兜站在黑夜裡,不知為何像是即將被黑海吞噬的礁石。她腳步一頓,轉身猛地向葉深跑去,張開手臂環住他的腰,一秒,兩秒……然後又掉頭跑進了冬管中心。
葉深有點僵硬的站在原地,看著女孩漸漸跑遠的背影。這個晚上,讓他感到衝擊的事情一再發生。他無意識地撫了撫唇,那上面,似乎還留著女孩唇上甜甜的香。
夜風忽然輕快起來。
陶鹿一路臉紅心跳的回到宿舍,推門而入,卻見齊珊珊抖著肩膀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陶鹿已經看到了,齊珊珊原本撲在枕頭上,不知道在幹嘛。她也不在意。卻見齊珊珊擠開陶鹿衝出去,頂著一雙紅通通的眼睛。
可見之前哭得厲害。
齊珊珊始終低著頭,不想給陶鹿看到臉上的淚水。
是表白失敗了?還是發生了什麼別的不順心的事兒?
這年頭只在陶鹿腦海裡打了一個呼哨,很快便消失不見。
接下來,賽前一個月的訓練中,陶鹿逐漸找回了自己曾經最熟悉的節奏,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強更棒。這是她在拿到青少年組世界冠軍之前那段時間的狀態。腰傷終於度過了最難的煉獄期,量變達到質變。練舞的時候,再也沒有發生過忽然腰痛,汗出如漿無法繼續的情況。
董真主教練頗為欣慰,“看你的狀態總算是調整過來。說實話,之前那個半個月,我看你的狀態真的是替你捏了一把冷汗。”
陶鹿笑道:“會越來越好的!”
就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成為了武林高手;又像是忽然找到了歷劫成仙的法門。陶鹿偶爾會想,是不是那晚,短暫得只有三秒鐘的吻,給了她一顆安定的心。
陶鹿的狀態調整過來之後,從前作為青年組世界冠軍的底子就顯了出來。其實她一直都有讓人恐怖的實力,只是從前被腰傷和挫敗的心態暫時封印了。董真主教練與教練員討論的時候,針對陶鹿,也從最開始的“該怎麼讓她調整好心態”,轉變為“這次全國錦標賽培養她奪冠。”在董真主教練看來,陶鹿的實力在國內前三是沒問題的,最近更需要她關注的,倒是陶鹿的室友齊珊珊。
齊珊珊一開始是這批學員裡面表現最好,練習也最勤奮的一位,但是最近卻越來越不在狀態。董真主教練擔心是賽前恐慌,專門找時間跟齊珊珊談了一次,最後卻也是無果。
時間匆匆過去,九月份的全國錦標賽前一夜,陶鹿又跑到了頂層的樓梯間。
通往天台的路的確被木條封起來了,但是卻也不是沒有縫隙的。
陶鹿乾脆掰掉了兩塊封起來的薄木片,鑽過去,走上了天台。
天台上風很大,陶鹿也不嫌髒,就在天台上躺下來,枕臂望著墨藍色的天空。
大風吹著夜空裡的雲團快速移動,像是一個變遷不停的世界。
忽然,腳步聲響起。
陶鹿一愣,抬眼看去,卻見是楚涵。
楚涵穿著白色的選手服,腋下夾著三角包,微笑道:“明天就是比賽的日子了,我想你可能會來天台,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你真的在。”
陶鹿收回目光,又去看天上被風颳著的雲。
楚涵在她身邊坐下來,絲毫不嫌棄地上的灰塵,“你一定又有煩心事了……”
陶鹿沉默。
“我猜猜,是在擔心比賽的事情對不對?”楚涵微笑道:“你從小就是這樣,有煩心事兒會往高處跑,比賽前夜是最容易有煩心事的,對不對?”
陶鹿淡淡道:“你真的是猜到我在這裡,才來的麼?”
“是啊。”
“那你看到我的時候,為什麼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