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語氣愈發溫和,輕聲道:“因為葉深一定會對你很好,而你一定很怕他這樣對你好。”
陶鹿愣住,半醉道:“我為什麼會怕?”
“因為你太需要這份溫暖了。”
“我?”陶鹿像是聽了個笑話。
“是。可是你們兩個人成長環境完全不同,他相信的價值體系,你是完全不信的。所以他因為想對你好所說的話,你一定會覺得很可笑。”溫瑞生看著螢幕裡女孩發茫的眼神,知道她並沒有聽進去,只是嘆了口氣,溫和道:“我只是想確認你沒事——然後告訴你,至少要給自己一個機會試一試。你一直都很勇敢。我想,你會想明白的。但願不要太晚才想明白,世間太多錯過了。”
後來溫瑞生還說了什麼,陶鹿完全記不得了,第二天按著發痛的額角起床,她決定不能再自己回清荷園住了。
她和大學室友之前一起在校外租了套房子,小區隱私安保都很好,只是少有人住。姜暖在外拍戲,蘇果在校上課,喬沐爾則是待嫁,陶鹿更不用說、常年國外比賽。但是四個人的住所,總是更有人氣。
微信群裡,姜暖邀請大家去她家包餃子一起吃飯。
蘇果和喬沐爾都說沒時間,姜暖似乎有些失望。
陶鹿想起三年前,自己還因為姜暖是葉深的鄰居吃過醋,不禁好笑。週末沒有活動出席,大賽過後也要休息放鬆一下。她想了想,回覆姜暖會去。
資訊發過去,陶鹿忽然扯了扯嘴角,要是按照溫瑞生那套理論,說不定又是她潛意識裡想去看看葉深小時候的成長環境。這樣的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陶鹿的心思很快就被白天紛至沓來的工作填滿了。
但是內心深處,那種情緒被攪動後的不安煩躁,始終都在。
姜暖的家中,只有姜媽媽一個人在,姜爸爸是個飛行員,一年裡倒有三百天都不在家的。姜媽媽很熱情,教陶鹿怎麼給餃子填餡兒。姜暖在一旁拍照。
陶鹿一面心不在焉學著,一面想著,果然婚姻這種東西反人性,要麼就像她爸媽那樣落個雞飛狗跳的下場,要麼只有姜暖爸媽這種喪偶式的婚姻才能維持表面的虛假繁榮。
“哎呀,媽,醋沒了。我跟陶鹿去對面阿姨家借點來用。”姜暖說著,不等姜媽媽回話,就拉著陶鹿出了門。
陶鹿抄手走在姜暖身後,心道,果然名校家屬樓就是不同,還保留著上世紀的作風——跟鄰居借醋,多樸實。現在拿起手機,app點個外賣,別說是醋,剝好的蔥薑蒜都能送來。她打量著略顯老舊的筒子樓,不知道葉深家住在哪一層——他小時候就在這裡長大麼?每天早上聽著大學生的晨讀聲,沒事兒還能去樓前湖邊喂喂鴨子飛鳥。難怪他身上有種迥別於浮躁現代人的沉靜氣質。
陶鹿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低頭跟著姜暖進了對面人家屋裡。
“阿姨,我們家做餃子,來跟您借點醋……”
陶鹿抬頭,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