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井滋味甘醇鮮爽,想必是今年剛剛進貢的獅峰龍井。”
皇后滿意地點了點頭。
寶容手捧茶盞,屈膝道:“皇后娘娘,這六安瓜片清香高爽、滋味鮮醇,應是最上品的瀘州六安茶。”
每一個秀女手中所捧的茶,都是不一樣的。
皇后點頭:“不錯。”
品茶而已,自然難不倒她們這些世家大族出身的格格。
鈕祜祿格格面帶淡淡的驕矜:“稟皇后娘娘,這茶甘醇無比,獨有一股清冽之香,入口回味無窮,可見是極北雪山之上,生於懸崖峭壁上的雪山甘露茶,此茶世間僅有七株,一年所產不過十斤之數,極為罕有。尋常人只怕是見都沒見過呢,更別說嘗一口了。”
皇后笑了:“不錯,此茶正是三日前,剛剛送到的雪山甘露。”
說罷,皇后嗖的冷了臉色:“只不過!此茶只供內廷,外人不得享用!鈕祜祿承恩公世家,端的是好本事,居然比皇上都早享用這等罕有的雪山甘露!”
皇后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上,當即雷霆怒斥:“鈕祜祿氏,你可知罪?!”
盈玥暗暗笑了,原來皇后給鈕祜祿格格挖了這麼個坑啊!是啊,雪山甘露,尋常人連見都沒見過,鈕祜祿氏卻一口品了出來。豈非不大自找,承認自己曾經喝過皇家專貢之茶?這可是僭用啊!往嚴重說,就是藐視君王!
這次引閱,皇后這是對鈕祜祿氏擺了一場鴻門宴啊!雪山甘露茶,鈕祜祿氏若嘗不出來,便是沒透過中宮考校,可算是見識淺薄,皇后便有理由撂了她的牌子。可若是嚐了出來,那罪名……可就更大了!
不知,鈕祜祿氏不知要如何應對呢?
只見鈕祜祿氏容色分毫不改變,她俏眸一轉,“奴才何罪之有?奴才不過是嘗著這茶的味道,像極了傳聞中的雪山甘露,所以才做出這等猜測。難道猜測一下,也有罪嗎?”
鈕祜祿氏笑容莞爾,俏生生看向了皇后,“皇后娘娘總不能因為奴才猜對了,便要給奴才定下這等莫須有的罪名吧?”
盈玥不禁暗贊,好一個“莫須有”!是啊,皇后並不真憑實據,這樣的責問和發難,用來對付不諳世事的小丫頭,興許還有成效。這鈕祜祿格格可是總督之女、承恩公的侄女,自幼見慣了場面,豈會被皇后給嚇得不打自招了?
盈玥暗暗瞄了皇后一眼,果然皇后老臉已然鐵青了!
西北守將那鈕祜祿家所提拔,因此年年的雪山甘露,必定會孝敬到鈕祜祿家一份!這點,是皇后的母族事先查到的!皇后本以為,可以靠著這條把柄,定鈕祜祿氏一個僭用貢品、藐視君威的罪名,將其撂牌子,沒想到卻被這小賤蹄子三兩言語便化解了!
皇后看著鈕祜祿氏那副得意的小狐媚子臉,心中惱恨地都要遏制不住了,當即呵斥道:“放肆!一介小小秀女,也敢在本宮面前大放厥詞!簡直是尊卑不分!”
鈕祜祿氏儀態驕矜,在皇后的怒火之下,也分毫不怵,她徐徐道:“奴才只是如實解釋罷了。沒想到皇后娘娘竟不許秀女辯白嗎?”
“你——”皇后惱意更勝,她肅色厲聲道:“德貌言工,婦之四行,宮閨之懿範,缺一不可!秀女鈕祜祿氏,以下犯上,毫無柔順之德,滿口強辯,巧言令色!本宮治下,斷然容不得這等婦德有缺之輩!”
婦德有缺,這對女子而言,是最大的缺陷,
皇后這話,分明是要撂去鈕祜祿氏的綠頭牌。
鈕祜祿氏下巴微微一昂,“皇后怎麼說便怎麼是好了。只不過甄選秀女,可不是皇后娘娘一人便可乾綱獨斷的!皇后若有自信,大可請太后娘娘撂了奴才的綠頭牌!”
皇后臉色驟然一沉。
盈玥暗道,不錯,太后才是鈕祜祿氏最大的底牌!所以鈕祜祿氏才有恃無恐啊!
這時候,李榮安進殿打千兒稟報:“主子娘娘,和親王福晉烏札庫氏遞了牌子進來。”
皇后冷眼掃了鈕祜祿氏一眼,心下終究最在意的還是自己的兒子的婚事,便權且壓下不提。皇后冷冷道:“是了,都過了頭七。福晉多日未曾向太后請安,也該來了。”
聽得“頭七”二字,盈玥瞬間明白了,呵呵,和親王又辦喪禮了?這位活寶王爺,辦喪禮是相當將就的,一辦就是七天,妻妾子女都得披麻戴孝陪他鬧騰七日。
皇后眼下一轉,忽的問李榮安:“本宮記得,前兒十一阿哥還特意出宮去參加和親王的喪禮了?”
劉榮安會意地點了點頭:“是呢,十一阿哥還親手寫了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