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避一側,齊刷刷屈膝行禮。
舒妃身旁那位妃子,便是選秀當日同樣陪侍在場的那位。這位娘娘模樣豔麗,她勾著殷紅嘴角,笑容明豔:“喲,原來皇后娘娘要引閱秀女呀。這一個個,生得可真是標緻。”
穎妃打量了一眼站在最前頭的盈玥與寶容,目光掃過襟上的綠頭牌,笑容頓時和藹了不少,“這兩位富察家的格格,哪位是舒妃姐姐的侄女呀?”
舒妃笑著看了盈玥一眼:“月娘,這是穎妃。”
盈玥暗道,穎妃巴林氏啊,便忙屈膝一禮:“給穎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穎妃笑容可掬:“果然是世家大族教養出來的格格,規矩禮儀學得很好,怪不得連皇后娘娘都……”穎妃忽的止聲,旋即咯咯一笑,風情萬種。
舒妃笑眯眯道:“穎妃妹妹不必心急,以後想親近,想必有的是機會。”
穎妃頷首不已,又眯著眼睛打量後頭那兩個博爾濟吉特氏的格格,笑靨如花對豫妃道:“豫妃姐姐,這兩位格格不知是你的侄女,還是你妹妹呀?”
豫妃是出身科爾沁,而這留宮的幾個蒙軍旗格格,無一例外都是科爾沁部的。
豫妃嗔笑打趣:“一個是侄女輩兒,另一個是侄孫女!這下子,你放心了吧?!”
穎妃臉色羞紅,“我也就是隨口問問,姐姐倒是多心了。”
後頭慶妃忍不住笑了:“穎妃的確是多心呢。科爾沁的格格宮裡有了一位,便不會有第二位了!還不如擔心一下那位鈕祜祿家的格格,嘖嘖,這可是太后的侄女輩兒呢!”
慶妃這分明是想將火力轉移想了容色嬌豔的鈕祜祿氏身上。
穎妃忙掃了一眼鈕祜祿氏襟上的綠頭牌:總督愛必達之女鈕祜祿氏!
穎妃神色一震,心中暗自咋舌,這等家世,若一旦入宮,即便不立刻封嬪,也起碼是個貴人。而且……穎妃忍不住仔細端詳鈕祜祿氏的神色,不由笑了:“端的是花容月貌!”
鈕祜祿氏忙屈膝道:“穎妃娘娘過獎了,娘娘您才是天姿國色呢。”
穎妃沒想到,以鈕祜祿氏的家世居然會這般恭維自己,不由一臉得意,“喲,瞧著小嘴兒甜的!”
舒妃見穎妃又嘚瑟起來了,不禁有些無奈,她忙道:“咱們別擾了皇后娘娘的正事兒,去我宮裡品茶對弈吧。”
穎妃啐了一口:“拉皮條也算正事嗎?!”
舒妃皺眉:“越說越不像話了!”
盈玥心中呵呵噠了,穎妃雖然口不饒人,可說的卻是大實話,選秀,不就是拉皮條的事兒嗎?!
盈玥暗暗瞄了一眼鈕祜祿氏這個乾隆陛下的表妹……人家倒是鎮定,面色不改,依舊帶著端莊得體的微笑。
這時候,翊坤宮的首領太監李榮安走了出來,拂塵一甩,揚聲道:“皇上娘娘選秀女覲見!”
旋即,包括盈玥在內的六人,忙魚貫進殿,蓮步輕移,俱是優雅盈盈。
六人一齊朝著寶座上的中宮屈膝跪拜,行大禮,衣鬢婆娑,行禮如雲。
六個藍色宮裝的秀女整整齊齊跪在殿中的方磚墁地上,俱是禮儀端範,儀容毫無瑕疵,只聞柔聲齊刷刷道:“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都平身吧。”
皇后的聲音不疾不徐響起。
“謝皇后娘娘。”
第一五五章、有恃無恐的秀女
翊坤宮正殿中,皇后今日穿的是吉服,吉服雖不及朝服隆重,但這樣一席明黃繡團龍紋的旗服,已然給秀女們不小的壓力。
皇后端坐肅容,“本來早該引閱秀女,無奈榮王初喪,宮中諸事冗雜,本宮一直不得空暇。”說罷,皇后清聲吩咐道:“來人,賜茶!”
皇后賜茶,可不是讓秀女們解渴的,而是考校。
旋即,只見兩個眉目清秀的宮女捧著填漆茶盤恭恭敬敬走到秀女們跟前,那茶盤上是六隻黃地兒琺琅纏枝蓮蓋碗,蓋碗又叫茶盞、三才碗——蓋為天、託為地、碗為人,暗含天地人和之意。
若是喝茶的新手,只怕是連茶盞都拿不穩。新沏的茶多少有些燙,是斷斷不能碰觸碗璧,需一手托起茶盞託,一手輕輕壓在碗蓋上,這樣既不會燙到手,也不會灑了茶湯。
捧茶盞,可不只是拿穩了既可,還得手作蘭花,取得優雅熟稔才成。
盈玥輕輕挪開一點碗蓋的縫隙,只聞得馥香如蘭,在輕輕颳了刮浮沫,瞅了一眼盞中的茶湯,端的是碧綠明亮。最後才送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旋即道:“這